夜里起了风,似要下雨了。今年雨水充足,想来收成差不了。
沈彧负手站在窗前,拧眉看着远方。朝中局势他不在朝堂却也听的不少传言。
人人都道大太监严禄手掌三司,下级官员升迁赏罚,国库银两运转,内核机密要件都要经过他手。实在是一座很难搬到的大山。但此人手掌生杀大权却草菅人命,奢侈成瘾。密监营的大小官员杀人抓人不用理由只凭一件官服就够了。走在街上百姓见了避之如豺狼蛇蝎。
沈彧若是想,将来也可以与严禄一派,甚至能坐到上位。可他也曾问过自己是否良善君子?不,他从不是。他性子里的阴狠自己知道。但为人不善不代表他愿意无端行恶。这朝堂之争,也叫他沈彧来参与一二吧!
深夜斜风细雨而至。闭眼立在窗前。不消一会脸上就落了一层薄雾。在睁开眼时,里面已是一片清明。却在望向竹林小径时又多了一丝笑意。烦人精倒是好几天没来过了,乐得清闲。轻笑一声关了窗转身出去。
今日女孩们不用进学,沈府阖家正盛装华服站在大门口。正门大开,为的是迎接沈老太太。沈念昨夜里跟小胖玩的太晚,今天起得又早,现下直犯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差点要站不住了。好在人微言轻,她只需站在最后面,也没人瞧见她。
于是沈念就这么站着站着…睡着了,百吉跟众丫鬟站在后面,看着自家小姐晃来晃去好生揪心。沈念原本是半梦半醒,现下真的睡着了。迷蒙中身心放松往旁边一歪,下一瞬就被人拽住了衣领。脸撞进那人怀里。鼻间一阵清冷气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扶正站好了。像个呆头鹅,傻愣愣的察觉自己刚才好像睡着了。
抬头一看,瞬间弯了眉眼忘了刚才的窘迫,小声喊到“二哥哥!你也来了!”沈彧垂眼看她,粉白的小脸挂了灿烂的笑,看着讨喜又机灵。怎么干的事尽丢人现眼?现下眼角尽然还挂了一颗眼屎。沈彧嫌弃的道“你也算是个人才,站着也能睡着?”
沈念尴尬笑笑正想说话就听的前面有人嚷嚷道:“走开走开!哪来的疯子?赶紧走”。嚷嚷声伴着咿咿呀呀的叫喊,声音里透着害怕。
沈念踮脚看去,远远的瞧着,是沈博明身边的总管正拿了棍子驱赶一个女人。已经四月中旬,那女人却还穿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像是不知道热一般。脸上涂了红彤彤的胭脂,头上却是一团糟。
本只是拿棍子吓唬撵她走,可这疯疯癫癫的女人却满嘴嚷嚷着饿要往府里冲。府里正门从不轻易开。为了迎接老太太回府才开了正门。这要是被一个疯子从沈府正门进去了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管家气急抡起棍子就往她身上招呼了一下。痛的那女人哇哇大叫。不敢往前冲却也不愿意走。哭哭唧唧的左右乱转。管家又举了棍子要打。
沈念皱着眉,微微张着嘴看的出神。心里有些不忍。这疯子本就可怜,又被打了一棍就更惨了。那官家下手不轻。若是在多打几下,怕要受重伤的,她一个疯人,又没钱医治,丢了性命都不好说。
想到这咬了咬嘴唇,想帮帮这人。小矮子堪堪绕过众人,走到沈博明身边柔声到“大伯,念念有法子叫她乖乖走,能不能别叫管家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