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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家乡巨变

赵宓眠自己坐大巴回到县城,养成独立生活习惯的他,非常享受一个人坐在车后座,带着蓝牙耳麦嗨心于热歌榜中。偶尔眺望窗外,家乡连绵叠翠的山峦、潺潺蜿蜒的小河、一一闪过的农田,甚至一草一木,都蕴露与亲和着赵宓眠浓浓的乡情。

推着提箱,穿行在曾经上学放学的麻石板路上。小巷二旁已变得陌生,到处是断墙残垣,碎瓦废木,硕大的“拆”字孤独地躺在红色的圆圈里,犹如光秃花圈又似无形的棺材,见证了百年街坊的离去。城镇建设如火如荼......

往日的热闹消失了,这里曾有赵宓眠爱吃的麻糖、桂花糕和香喷喷的臭豆腐......提箱轮子压冲着地面发出“哗哗哗”的声音,撞击着赵宓眠稍感沉重的心。

留恋过去只是儿时一种情感延伸的,发酵,毕竟过去的生活水平无法和现在相提并论。旧房改造拆迁使老百姓居住条件和环境都大为改善,这是时代前进的必然。想到这,赵宓眠心情释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远远就闻到飘在空气中熟悉的菜肴香味,当儿子出现在母亲面前面前,疲倦交织着愉悦在抱住赵宓眠一瞬间,泪水如雷电碰到避雷针似的沿着脚下溜走。

回家的感觉真好!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乡,让赵宓眠有点迫不及待地重新拥抱。

晚饭后,陪住父母沿着春溪河岸散步,禾雀花的香味夹杂泥土的芬芳飘散在空中,让赵宓眠贪婪地呼吸。原来只有一座老式石桥连接县城南北新旧二区,现在横跨三座风格造型各异的大桥,桥上灯光绚丽阑珊,车水马龙穿流不息。河边新修葺的堤岸用大理石做的护栏整齐有致,每间隔五米就有石碑镂刻着名家唐诗宋词,连绵十公里,远远望去,点缀的灯光俨然一条长龙,蜿蜒曲折。从云卿山流出的河水清澈透明,再也没有那种恶臭的味道。

不时能碰到熟人,赵宓眠都热情地寒暄握手,他们也是建设家乡的一份子,赵宓眠不会吝啬对家乡人的赞美。

南方元月中旬的温度要比上海高很多,平均气温18度左右,因为温室效应的原因,近年逐年偏高。这种气候最适合杜鹃花的生长,沿河二岸的绿化带,杜鹃花成了花卉军团当仁不让的主力部队,粉红的、大红的、黄色的和白色的,缤纷姹紫。每隔十五米种植一株桂花树,间或榉树或橘树。看得出规划布局很有特点,匠心独具。

含羞的月亮时而躲进云层中,时而露出皎洁的目光,像个淘气的孩子。今晚星光并不灿烂,但是赵宓眠的心中却无比璀璨。

父亲常年患有肾病,担任毕业班数学老师,教学任务相当繁重。不觉间走了有3公里,时间长了,父亲就显露出疲惫,脸色很不好看。赵宓眠心疼地掺扶着父亲慢慢往回走。等自己条件改善了,一定要请父亲去上海看名医,顺便带父母游览上海美景。

头一次在自己习惯的床上辗转难眠,全新的被套、枕套和床单。赵宓眠家乡所见所闻,无不感受到新时代跳动的脉搏。

按照家乡的老习俗,过春节家里人都要整治一套新衣服,虽然时过境迁,已慢慢移俗,但老妈还是赶着赵宓眠同去万达商城购物。赵宓眠一听万达商城已经在县城安营扎寨,觉得不可思议,兴奋之余也在思索:万达集团流动资金日趋紧张,抵押万达城一直是该集团的融资手段之一,不停地建造购物城,不停地融资已成常态,如今已在四线城市拓展,想必万达自己捉襟见肘了。

坐中巴仅花了一元,过了新斜拉桥,遥见最高建筑的定是万达城了。还别说小小的县城,购买力绝对旺盛,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门口做促销的,搭着一红毯台子,歌手弹着吉他,正卖力的的演唱着,围观的人群二三圈,就是没有出手买推销的产品的,老百姓也不傻,不了解不会随便买。抽奖倒是有几个小孩子踊跃上台,直把主持人气得七窍生烟,还得强装笑脸,颤抖的双手送出看起来还过得去的礼物。赔钱卖吆喝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赵宓眠已见惯了散传单的广告促销人员,礼貌地接过宣传单,交给母亲,母亲笑呵呵地仔细看起来,似乎都很优惠便宜。有的人直接顺手就塞到垃圾桶里了。赵宓眠想想自己还算优秀市民。

赵宓眠母亲直接略过一楼,都进口化妆品包包什么的,料想母亲嫌贵,眼不见为净。二楼淑女装母亲也视而不见。三楼是男装了,母亲拉着赵宓眠在西装部转悠,一直问看中那件妈给你买,赵宓眠总推说不好看,要么不喜欢这个颜色。好容易被老妈哄到一专卖店,硬逼着赵宓眠试穿一件灰白条纹的西装,镜子里看着儿子穿上后神采奕奕的模样,母亲心里笑开了花。赵宓眠内心认可这款,可一看价钱,靠,6888元!赵宓眠左看右看,上挑下找,总算找到内里衬一根线丝,一口咬定质量有问题,拖着老妈就走,惹恼了营业员,咬牙切齿地说赵宓眠就是存心不想买,故意找西装的茬,损害了他们的产品的声誉......后面的话赵宓眠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耳不听为静。

老妈不死心,盘算着一定要给儿子买点什么。拗不过母亲,赵宓眠选了件288元的衬衫,老妈才笑眯眯地去给自己买了条真丝围巾,给老爸买了双皮鞋。赵宓眠知道自己抢着买单挨骂不说,还要被老妈数落上三天,望着母亲笑呵呵的背影,赵宓眠眼眶湿润。

回程门口遇见貌似春风得意的甘丽珊和她二个闺蜜,聊了几句,相互留下联系方式,甘丽珊三人匆匆直奔化妆品柜台去了。

回家一直没安清过,发小、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和高中同学走马灯似地上门邀请聚餐嗨歌。也曾去母校走一走,昔日的陈旧教学楼已被推倒重建,多出一幢六层大楼,想必老师们不用再挤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批改作业了。操场上泥土跑道换成了塑胶跑道,小一号的足球场一片绿色的人工草坪。途中的县医院旧貌换了新颜,增扩很多,绿树成荫,鸟儿在枝头唱着它懂的情歌。

新区还在建造更多的住宅和商业楼,一派繁忙景象,赵宓眠心潮彭拜,慧至心灵,当场作七言诗一首:

绿堤石上传诗卷,

云卿山外有桃源。

飞虹横锁春溪水,

百姓笑迎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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