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以为他这是不和女的动手,温亭看得清楚着呢。
他二哥此时有点委屈,那幽怨小表情,令人匪夷所思,杀伐果断的二爷怎么变这样了。
“嘿嘿,苏小姐。我家爷昨晚没睡好,有点起床气。您别介意。”周许跟着二爷走远给他打伞,倒是机灵地解起了围。
“是,没睡好,得绝症了能睡好吗!”苏月一嗤笑,拿梗说事。
二爷听着嘴角抽了抽不说话。
周许讶然,看看苏月一,又看看二爷,然后就和出丧了一样,扒拉着二爷的衣服问:“爷,您,您咋了?咋得绝症了。”
二爷更是抽嘴角,冷言冷语回答说:“是,明天就死的那种。”
“正好我认识一个道具组订做的棺材不错。你要是需要的话,我送你一副。”
“苏小一,我死也拉你陪葬。”二爷顿时开吵。
苏月一切了一声回怼:“放心,你个老王八蛋一定比我先走。”
“能忍吗?”二爷气急,指着苏月一,问周许,问温亭,也没等他们回答就吼,“死丫头,老子总有一天弄死你。”
“哎呦,我好怕,”苏月一冷淡着脸哎呦一声,“二爷你也不想想在弄死我之前,你会被多少人弄死几次。”
“哼,你就仗着后台硬吧你,迟早吃亏。”二爷大声冷哼,十分没好气地往另一头走。
苏月一看他走了,不禁垂下眼帘,不明情绪。
他其实说得很对,她就是仗着出了事,自己前面会有很多人替她挡着,她才如此放肆。
说不定有一天会把自己搭进去,粉身碎骨呢。
但事在人为,身边的人都半真半假演戏,为何她不能赌一次。
人生就如赌局,对一步千秋万代,错一步满盘皆输。
温亭站在苏月一侧后方,她细瞧着这个女子的背影。
她挺高,扎着丸子头,穿着简单的碎花衬衫,平直小巧的肩,魔鬼般的细腰。穿着铅笔裤,勾勒出她笔直修长的腿,身材让人赏心悦目。
苏月一没有注意到温亭看她,反而是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去寻找,眼睛一凛对上了那个在轮船上小舱门口的人的眼睛。
那人坐在轮椅上,身后是两个军人昂首挺胸跨立背手,军姿英发,十分肃穆。
他的眼神很冷,凛冽成冰汇集一道刺人的视线直直盯上她的脸。
苏月一不免得歪头微挑眉,回以他一个“小样,再看眼睛都掉了”的眼神。
但那人明显启唇呵了一下,薄凉的面色带着不屑。
他在如此之高的地方俯瞰以下,纵然是坐在轮椅上,那独特的贵气让人视他为尊。
苏月一没再看他,她只是心里顿觉有些熟悉而已。
她竟是觉得那个人与墨辰悠有几分相像,但墨辰悠比他收敛情绪,这个人显现的完全就是位高权重的气质。
那人移开视线落到走下空中楼道,对他吹了一个口哨的二爷身上。
他们相隔甚远,可二爷就是要调逗一下他。
不过他也没生气,搭在轮椅上的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对二爷嘭了一次。
二爷立刻装模作样心梗了一下,然后恢复正经。
得,又一戏精伟大诞生。
温亭看二爷和那黎家大房二子的互动真像小孩子,他不免得浅笑出声。
苏月一白眼飞过去,刚才还冷死人的人遇到二爷就变这样,沙雕真的会传染。
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货物差不多搬空的时候,港口外似乎发生了争执。
苏月一注意到下面右边集装箱后牛逼哄哄行驶过来了三辆机车。
带头的家伙穿着荧光绿的雨衣,带着炫酷的墨镜,单手骑车,单手扛着一把冲锋枪冲到了轮船前空地处。
他停下车,拿着冲锋枪扫了一圈底下的工作人员,吊儿郎当地喊:“持令检查,都他么给我停下。”
苏月一扶额,转了个身,用雨伞挡着自己,一脸无语。
怎么哪哪都有他,这货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做,天天干危险的事。
“楼上的,给我下来。别以为你转个身,我就不认识你。”
然而言苏予的余光就瞧着左边头顶上空中楼道的女娃娃见到他就转身躲。
苏月一纳闷,他还更纳闷呢。他哪哪都在,这女娃娃怎么也哪哪都赶趟?
得,苏月一撇唇回身也不掩耳盗铃了。
她对言苏予做了一个鬼脸,懒懒地单脚撑地歪着身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言苏予切了一声,给了她一个“等会事完了再收拾你”的眼神就干正经事去了。
二爷正好下去了,他迎面就朝言苏予走过去,周许赶紧跟着打伞。
“呦,我们言大公子是拿着谁的鸡毛当令箭呢?来这检查?”
“孟闻舟,你还别不信,我就是拿着鸡毛,今天也得查。”言苏予单脚撑地,手伸进雨衣里掏掏,掏出了一张A4纸甩了甩,拿在跟前念起来,“咳咳,我黎信知身为炽兰帝都商管高阁本是要权衡世界商业贸易,不能有一丝懈怠。但前几天喝醉酒,不小心被某某某糊弄开了一张梅岛G港通行证,今早得知出港货物疑似违禁,实在有愧有罪。为防万一,故特许路家派军严查,不得有误。被查者不得反抗,否则就地处决。”
言苏予读着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的样子。二爷边听边皱眉,加快脚步朝言苏予走去要看他手里的纸。
如果这是真的,应该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就让人来查。至少要向接货的人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