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望着姑娘泛着水汽的眼睛,他有些心疼。他想伸手去为她拭去眼里的泪光,但他的手沾了脏东西,他披着铠甲也没有衣袖。
他只好拿过祁易弦手里的帕子,轻轻的拭去她眼里的泪光。他柔声问道:“可是哥哥那句话错了,惹了阿弦哭?”
祁易弦像个在家里撒娇的姑娘,她摇摇头,哽咽的开口道:“哥哥很好,祁王世子容珩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哥哥。”
完,祁易弦像受了委屈找到人倾诉了一般,瞬间,泪水又涌上了眼眶。
容珩见了,更加心疼更加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他心里有些苦闷也有些不解,他耐心的轻声问道:“那阿弦为何伤心?”
祁易弦靠在容珩怀里,像个娇憨的哭包,她又哽咽的回道:“只是一时觉得很是心疼哥哥,哥哥从独当一面,为了大黎征战沙场,手握朝廷命穴,未少年时便被世人口传是煞神。令阿弦觉得哥哥本该是世间最好的翩翩少年郎,本不该如茨……”
容珩听了以后,心里突然百感交集,自父王死后,从未有人过心疼他的这种话。他母亲一心向佛,她从不过问他的事。他们都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容珩表面故作不以为意,他见祁易弦哭的伤心,自己心里也有些酸涩了。
他把祁易弦搂在怀里轻哄着,他忘记了自己身上很臭,也忘记了他们两个刚刚下了战场,他轻轻的拍着祁易弦的背:“无事,无事,都过去了,没事了,以后哥哥只当阿弦心中的少年郎,莫哭了。”
祁易弦闻声抬起头来,她红着眼睛哭花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今日情绪会如此不稳定,就是想哭一下,“不行,哥哥要做这世间顶好的儿郎,娶个最贤良淑德的嫂嫂,要过的比谁都好。”
容珩的眼底也微微红了,他内心挣扎着,他违心的哄着祁易弦,声音越来越低,“好,好,阿弦的哥哥都答应。哥哥日后一定过的比谁都好。其实哥哥有阿弦心疼也很好……”
祁易弦透过铠甲听到了容珩的心,他的心跳铿锵有力,她也清晰的听见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阿弦以后也一定会对哥哥好,心疼哥哥,帮哥哥寻个温柔的嫂嫂。
这句话祁易弦没有出来,她藏在了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听。
两人相谈间,完全淡忘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两人仿佛是从外游玩归家的游子。
在离樊城边境驻军的不远处,容珩停滞在这里很久,直到祁易弦红着眼睛不在哭鼻子时,容珩才准备再次动身回驻地。
祁易弦突然拉住了容珩拉缰绳的手,她有些往后退缩,她支支吾吾有点不好意思,软糯的开口道:“我不想回驻地,燕纯他们现在都到了,阿弦的样子有些丢人,没脸面了都。”
她平时多一不二的主,现在像个哭包一样,还全身脏兮兮的。让人看见她这般模样,她威严的长公主形象也要面子的好吧。
而且,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会被祁易缙刻板的上两句,她可受不了那孩子一的教。干脆就不回去了,反正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容珩见她闪躲的模样,瞬间心里又开明了起来,他不禁笑开了颜。
笑完了,他低头凑着祁易弦的耳边声的道:“那阿弦往城边的方向走,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很的院子,那里很,荒无人烟的,你在那里等哥哥,哥哥去取了干净的衣物就来寻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