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窒息越来越强烈,充斥于耳鼻的血腥让她一度想吐!
上清深藏不漏,是个隐瞒实力的绝殿级。
风痕?她隐隐约约的喊了一声,瞬时咕噜咕噜喝着水不断下沉。
风痕?她想,应该是见不到了吧。
她要死了,她想。
睁眼,花花绿绿一片景,淡淡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这地方熟悉的紧。
一偏头便看到风痕在看着她笑,沉浅连忙一把抓过风痕从头看到脚,末了问:“小鬼你没受伤吧?”再看向周遭,这是风痕的铜镜。
是个绝佳仅有的避难之所。
这里还保持着他们上次离开时的样子,浅绿色的一卷画卷被她打开了一个边角静静的躺在桌子角,也许是被风吹了一遭,总之那卷卷开半截的画卷这下被铺开了将近有三分之二。
沉浅只瞥了一眼,却是再也挪不开目光。
那卷状画像摊开来是一个女子的面貌,与沉浅九分像,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色,头发是高高束起的,戴了一根发簪,骑在马背上,肆意盎然,回头看着身后人笑。
她的身后,是一座山,从山的形状来判断,沉浅几乎可以确认,那是君山,而那女子便是那尸山之上最为明媚的存在。
画卷下方提了字,刚劲有力,潇洒飘逸,正好是温离两个字。
她曾想过无数个温离的神情面貌,或许是娇艳动人,或许是温柔的大家闺秀,与她沉浅有一两分的相像。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温离是肆意驰骋于君山的明媚女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此般无忧无虑,更重要的是,那么像。
除却这一身的装扮,温离和沉浅如同影子一般。
“阿浅?”风痕唤了一声。
“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沉浅怔怔的问:“为何......”
“梦到的。”风痕毫不遮掩的坦诚:“梦醒了依旧会忘,所以我选择画下来。这是我梦里时常会出现的人,所以...”
而他所谓的这般坦诚,倒是让沉浅憋了一口气。
“所以你把我当她?”沉浅问:“你送我断残,不止一次的舍身救我,仅仅是因为我长的像你梦里的那个人?”
“为什么只是像?”风痕问:“你为什么不能是温离?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不会有那么像的两个人,阿离......”
“我不是!”沉浅慌张的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眼下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我不是温离,她想大喊一声,想要告诉全世界,我不是温离!
“他们好歹还会问一问,问你是不是温离,但你没有。”沉浅摇着头不断后退:“风痕,要让你失望了,也许这个世界真有那么像的两个人,沉浅只是沉浅,她变不成温离,她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她没有像温离一样被那么多人疼爱着长大,她只是个小时候差点饿死在凉华街头的孤儿,被捡回黑煞殿罢了!”
只有当真正见到温离的那一刻,沉浅才明白,她有多嫉妒这个人。
温离,是那样坦荡潇洒,是温枭谷的小公主,她的父亲是烈焰之王温天木,她有白亦和静言两个哥哥疼爱。君山之上无人不喜爱她,剑灵门尊主君绮罗当她是女儿一般,她有青梅竹马的感情,有至死不渝的信仰,即便这信仰坍塌的彻底。
可是沉浅不是啊,与鬣狗抢食,与乞丐同住。黑漆漆的夜晚,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她也想过不要脸的霸占温离所拥有的一切,可始终,说服不了自己。
“怎么出去?”沉浅冷静的转身问风痕,“你这铜镜,是只有八紫花才有用吗?”
说着要掏出怀中的八紫花,被风痕制止,他祈求道:“我调查过,黑煞殿从来都没有郡主,沉浅也只是几年之前才出现的人物,这跟你的记忆不符!伪造记忆的确很难,但不是不可能,你......”
“我不是温离!”沉浅再次强调,淡然的笑了笑,“你给不了我温离的身份,就不要剥夺了沉浅吧。黑煞殿是我的家,我所爱之人都在那里,我没别的地方可去,我要回去那里的。”
“阿离!”风痕嘶声力竭的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