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求情的话还没说出来,风痕却是一脚,将五毒质子踢向了那女子,倒像是成全。见状,那女子立马伸出双臂挡在五毒质子身前,不让风痕再上前。
只听她喃喃自语,不像话的解释道:“他没有害人,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话......沉浅心想,你眼下求着的这位差点就被五毒质子要了命,你却说他从未伤害任何人,实在是信服度太低。
那女子再道:“上次......唯一,唯一一次,也只是想要保护我而已。只是因为那位姑娘......”指了指沉浅道:“只是因为那位姑娘对我出手,才让他失了控,他真的没有......”
“你说他在救我们?”沉浅往前走了走道:“为什么要将杨城推着往前?”
“必须得走!”那女子焦急道:“凌安的毒会涉及杨城,没有时间了,这里的人都会死,都会死的很惨!他背着一座城走,已然耗光了所有的内力......”看了看风痕道:“虽然......沧寻不是已失传的龙虚却的对手,但至少,不会败的这么容易!”
说罢,五毒质子低下了头,为他的失败懊恼,同时,也是为了没能完成将杨城移向别处而内疚。
风痕的脸色倒是深的可怕,盯着五毒质子,并未有任何善意的目光。突然,一枚八紫花出手,朝着这边甩了过来,五毒质子一把将那女子护在了身后。沉浅一惊,冲上去拉住风痕。再一转头,却是惊了。
那八紫花不是朝着五毒质子扔的,而是就在小丫的背后,趴着另外一个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还会动的尸体。
腐烂成一滩泥水,只有那仅剩的半只手能说明他曾经是个人,被风痕的八紫花从上而下穿透定在地上。小丫跌跌撞撞的往前爬了爬,面色苍白。
“还是来了......”那女子瘫在地上,已束手就擒。
......
身体腐烂的人在日月山沉浅也是见过,却并未像现在这般震撼。日月山的那个人只有半只脚腐烂,而眼前这个人,却是能让沉浅连着做好多天的噩梦。
风痕整个人僵在那里,沉浅拽着他的胳膊,她感觉的到,他在颤抖,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他长达五年之久的噩梦,他忘记了过去的所有,却唯独记得,记得这些腐烂之人。
试想,眼前到处是这种腐烂成一滩水却还在蹦跶的人,烧也烧不尽,一天比一天多,他们是你的同门,你的好友,你的战友,你会怎样?
沉浅抬眼看向风痕,他眼里的恐惧无一不在诉说着残忍。
“凌安?”沉浅沉着气问:“凌安没有这样的人,只有卢夫人。”他们前些天都从凌安而来,怎会不知道?
“凌安是鬼城......卢夫人......卢夫人将人吞噬成怨灵......而......这毒却是让那怨灵重新活了过来,从而再攻击人。屏障......凌安的屏障已经破了......那些东西都跑出来了!”那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沉浅指着那女子,只见她越发透明,要不是刚刚还在说话,几乎就要看不到人影。沉浅急道:“那屏障是你设的?”
那女子缓缓点了点头,五毒质子猛然回头,看到眼前人越来越淡,拍打着自己,用力的抓,仿佛是要将自己那双手生生捏碎。那女子却是冲着他笑了笑,终是流出了泪......
“你有没有办法?”沉浅问风痕。
五毒质子同样传来痛心的眼神,祈求,祈求能有人能挽回他心爱之人。风痕往前走了走,蹲下身,却是摇了摇头,道:“她以自身魂魄为代价设凌安与杨城之间的屏障,眼下,屏障破了,魂魄也散了。”顿了顿道:“被那些怨灵吞了。”
“沧寻......”最后的力气只喊了这么一声便散的干净,五毒质子无声的嘶吼着,眼眸血红,仿佛是要流下血泪。
痛心疾首,却是无法出声,连一句痛这类的话都无法表达。他生活的信仰没有了,是那么的空,什么都没剩下。
伸出左掌,朝向自己,五毒质子这样的人,独活,是最残忍的。
自碎灵识,与那女子散了的魂魄或许可以为伴,人生漫漫,再遇到也不是不可能。他闭着眼,朝着自己打下去,在最后关头却被风痕挡了回去。
五毒质子睁眼不解的看向风痕,风痕道:“她为这座城而死,你若是随她去了,杨城也要没了。”
五毒质子摇了摇头,看了被定在地上的一滩水一眼,似乎在说,他活着,杨城也没有希望了。
风痕再道:“杨城能不能活着不会取决于它是什么毒,而在于我们要怎么救它。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忌惮这种毒,但是,我愿意拼上一拼。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五毒质子呆呆的,沉浅出声:“沧寻?”
他愣了一愣,将目光转向沉浅,或许在这之前,除了那女子之外再没有人喊过他这个名字了。沉浅想了想说:“我想,她是希望你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