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个字便再没声音了,小尹也怒气冲冲的看向沉浅,那模样好像是坏了他什么好事。
沉浅急了,冲着里面大喊:“里面这位道长,你我并未谋面何苦这么不给情面?再说了,我今日让你相救的并非我黑煞殿中人,求你相救的,是清虚门上源道长的爱徒,他的面子你也不给?”
“等等......”
沉浅一喜,果真还是清虚这老头名望比较高,沉浅甩开小尹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道:“如今命在旦夕,可否一救?”
“你是谁?”他问。
“我是谁?”沉浅自顾自的问了一句,吸了吸鼻道:“我是谁你这弟子介绍的很清楚,还要重复一遍吗?再说了,我是谁你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闭嘴!”身旁小尹打断沉浅,恶狠狠地看着她。
沉浅不明所意,刚一慌神,庙堂的大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人,头发尽数披散开来,沉浅想起影厉也是披着头发,可好歹他头上还放了一把簪子,可此人头上却是未见任何发饰,眼睛上蒙着一层白布,穿着一身浅灰长衣,手里无任何刀剑。
怪不得小尹会生气了,原来他的师父是个眼盲之人。
沉浅看得出了神,那人却突然笑了,笑道:“黑煞殿中人求我救清虚门下人,倒是很有趣。”
沉浅抿了抿嘴道:“如你们所想,我这凉华妖女恶名在外,如今我与那清虚门徒一起逃生,如若他死了我百口莫辩,算是坐实了这真凶。我也自知不是清虚那三老头的对手,所以救他也等于自救罢了!”
“还是如此,蛮不讲理!”那人颇有一种无奈之势,摇了摇头。
沉浅懵,还是如此?小尹也是惊到不行,说:“师父,她可是黑煞殿郡主!”
那人也不理小尹,径直问:“阿离,近来可好?”
沉浅张了张嘴,叹了叹气,想必又是一个把自己认做温离的人。
她苦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温离。”
那人脸上无任何变化,依旧浅笑着说:“阿离,我已不问世事多年,不愿再下山,亦不心系何门何派了,能再见你一面也算是值得,你走吧。”
被下了逐客令,小尹拖着沉浅往门外赶,沉浅一心只记着风痕,一把拽住那人委屈巴巴喊:“道长道长,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今日你帮我我一辈子都记得这大恩,不然我......”
“不然如何?”
“不然我就找人炸了这座庙,将这里夷为平地,你走哪我就炸哪!”
那人大笑:“真是,毫无长进啊阿离!”
沉浅不管三七二十一牢牢拽着他的衣袖,苦兮兮道:“你得救啊,你不能不救他,那风痕怎么说于我还有救命之恩,我不能.......”
“你说谁?”他略微颤抖,重复了一句:“谁?”
“风痕......”沉浅愣了半晌道:“上源道长的徒弟。”
“他在哪?”
沉浅自觉风痕实在是仇人多了些,有些试探性的问:“你和风痕,不是也有仇吧?”
他转过身看着她,不思其解,沉浅只好再道:“没有江南这回事追杀他的人就未间断过,如今江南一死,所有人都要置风痕于死地,我怕你......”
“江南死了?”那人惊。
沉浅点头,那人继续道:“走吧。”
沉浅便再不多言,领着这两人一路下山去了先前的客栈。
......
那人虽然眼睛看不见,走路识人却是不受半点影响,沉浅注意了半晌,发现他能准确无误的迈过门槛,精准无差的站在了风痕的床前。
“你这师父,真瞎还是假瞎?”沉浅低声问那小孩。
那小孩却是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沉浅,不回答。
只见那眼盲的道士摸着风痕的胳膊把了把脉,转头问:“你们从何处过来?”
“凌安。”沉浅答。
“可曾碰到五毒质子?”
“他的背,为五毒质子所伤。”沉浅答。
“怪不得。”他道。
沉浅不解问:“什么怪不得?”
“除了腹部刀伤致命之外,他还中了毒,被封了灵脉,以一个凡人的身体接了无毒质子一掌,才会伤重至此!”
“那......有没有救?”沉浅小心翼翼的问。
那人并未回答,转头触碰到风痕脊背,又是惊了。沉浅自是知道他脸上的惊讶从何而来,在一旁悠然道:“无骨,我也刚知道。”
“怎会如此?”那盲眼道士随即按中几处穴道,解封他的灵脉,再手掌对上风痕手心帮他渡一些灵气。风痕终于有了一点动静,面露痛苦之色。
那人转身问沉浅:“他被什么人抽去了记识?”
“什么......叫记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