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小心那羽毛!”沉浅捏了一把汗。
炼寒鬼才回头看了一眼,继而闪身躲开,然后纵身一跃,小鬼紧跟而上,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消失的无比干净。
突然安静了下来,黑煞殿大殿门口只有沉夜一人一如雕塑,一动不动。
“他们去哪了?”沉浅问。
“不想被你打扰。”沉夜嫌弃的瞥了沉浅一眼。
“你怎么不追?”沉浅又问。
沉夜像个木头人一般的开口:“义父嘱咐过,此事不用我插手。”
沉浅站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沉夜冰冷的声音喊了一声:“你去哪?回来!”
沉浅脚步顿了顿,答:“义父并未说,不用我插手!”
不怕死的一下子没了影,沉夜也没辙。。
沉浅一路沿着踪迹追下去,却在中途断了踪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而她稀里糊涂的闯进了一大片茂密的森林。
这次她看清楚了,这森林原本是不存在的,她也并未走出凉华。而身旁这些参天大树却是瞬时拔地而起,高高直上,直入云霄。
这里静的可怕,连一丝的风吹草动都没有,周遭这些参天大树仿佛就是假的,没有活的迹象。
沉浅小心翼翼的往前再走了走,憋着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已然猜到一些,这里,恐怕是另一个幻境罢了。
这幻境,必然是小鬼的。
而想要制造幻境,必然要耗费大量的灵识。寻常人的幻境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这小鬼的幻境却是陪着她聊了许久的天,顺带还杀了一个柒子楚?
此等能力,非殿级不可能做到!
如此年纪的殿级,却又低调的不被世人所知,多半怕是故意的了。
她注意到,脚下这片地方不同于其他各处,仿佛是被什么长长的东西拖着走了一路,而走过的那一段一条细细长长的暗黄。看起来已生长上千年的这古树根部已溃烂,正在摇摇欲坠。
毒?
沉浅的呼吸急促了些许,沿着那条灰暗的细小指引她又走了好久,突而脚下大树猛然悉数缩了回去,沉于地面,不见踪影。
这里,依旧是凉华,那一片茂密之地,却是枯萎凋谢。
难道幻境出了问题?
此等情况,只能是制造幻境的人受了重伤,无力支撑所致。沉浅心惊,突听前方一阵坚硬物体相碰,隐约听闻几声难忍的闷哼声,接而又恢复了寂静。
正值夜深,花灯也被她灭了光亮,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无奈,只得试探性的小声喊了一声:“义父......”
“走!”
这个字真的是咬着牙崩出来的,语调里的慌乱不言而喻。可沉浅听得出来,并不是炼寒鬼才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绝对相信这一个字的分量,因为那小鬼说过,我不会伤害你。
一手提着花灯,无半点的迟疑,转身就跑。还没跑两步,忽而脚腕被一双手拦截,力道远在沉浅之上,“嘭”的一声被绊倒在地。沉浅手中的花灯也被甩出去好大一截,撞上一个高大魁梧的人,撞的她眼睛直冒金花。
沉浅反应极度迅速,左手的银丝线蓄势待发,一经出击却又被中途打断,重新折回。
“断残!”沉浅吼了一声。断残蛇猛然出击,悠转两圈,继而又窸窸窣窣的爬了回来,委屈巴巴的一跳跳上了沉浅的手心,躲回了她的袖中。
这人,却是对她百分之百的了解。他握着沉浅所有的筹码,打破了她所有的进攻,占据完全的主动。
“阿浅,别动!”
沉浅僵了,半晌才回过神,不确定的问:“义父?”
“是我。”冰冷的回答。
待炼寒鬼才放松抓着她脚腕的那只手,沉浅才能往前挪挪,摸了些久,摸到那只花灯,重新点燃。瞬时,她才将这里看得清楚,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这片茂密之林只裸露出了根部,已腐朽溃烂,似是在遭受灭顶之灾时没有来得及退回,便被拦腰斩断。
脚下的杂草仿佛被染了红,变得刺眼。
炼寒鬼才警惕的眼神在沉浅身上来回,他似乎伤得极重。可这世上,就连清虚那三尊主都曾是炼寒鬼才的手下败将......
再抬头,不远处小鬼背靠一树墩,红着眼眸,脸色白如死灰,忍耐着什么极大的痛苦,死死盯着炼寒鬼才,寸步不让!
他的神经蹦的很紧,却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