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他刚才去找王爷就是想告假出去一会儿，去将军府看眼前的姑娘一眼，没想......还真是缘分。

伏颜没有再说话，田心莲不想离开，但不讲话又觉得尴尬。微微低头看着伏颜的脚尖，两手背在身后，互相搓捻。

“明日我便要跟王爷去金陵了。”伏颜忽然开口。

“嗯，我知道，堂姐也去...旱情容易引发暴乱，你...小心些。”

这狭窄的小巷没有灯光，两人离得近，凭着月光还能看清对方的容颜。田心莲说话的时候还低着头，伏颜借着月光正好看清她头顶的发丝，似乎是来的匆忙，额前几缕碎发在月光下呈现淡黄色，可爱得紧。

没拿香囊的手背在身后，摩挲几下。

“那个...”

“我...”

双目对视，两人都笑了，似乎上次在将军府也是这样...

“你先说。”伏颜道。

“也...没什么...”刚才被打岔，田心莲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没了。

这倒让伏颜心里痒痒的，想着问上一问，但眼前的小姑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提高音量道，：“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说完，头就扭向了一侧，脸涨得通红，耳朵也红。

伏颜被这一喊弄懵了，微张着嘴，干干眨了眨眼。突然笑出了声。

本就害羞地不行的田心莲听见笑声有些委屈，以为对方是在笑自己，咬着嘴唇抬脚就走。

伏颜可不知道这一系列心理，下意识抓住了田心莲的手。

顺势把小姑娘拉进怀里，虽然只是惯性原因，但两人都呆住了。

还是伏颜先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但手没有松开，轻声问，：“怎么了？”

往常声音清冷的青年，此时温柔万千，田心莲一懵，低声开口道，：“刚才是我魔怔了，那个问题...你就当我没问过吧...”

“还有...金陵，一路小心。”

握住的手腕细的不行，隔着衣物，伏颜竟觉得有些烫手，但察觉到少女想要挣脱，还是没有松开，甚至加大了力量。

“还有事吗？”在田心莲心里她已经被拒绝了，现在羞得不行，只想快点离开。

眼下已经很晚了，太子那边监视的人还没吩咐好，时间仓促，伏颜不想这么匆忙地说这么郑重的事。

想罢，伸手放在田心莲肩膀，让她对着自己，弯着腰，沉声道，：“我有心仪的姑娘了。”

“？”田心莲猛地抬头。

看着那双含着漫天星光、天真烂漫的眸子，伏颜也弯了弯眸子继续道，：“待我从金陵回来，再去找你，告诉你。”

……

和田密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田心莲都是懵的。

虽然并未挑明，但她不是傻子，那样明显的暗示，她还是听得懂的...他也中意自己吗？

怎么会呢？他明明那么好...

儿时常年被家里兄弟姐妹欺压让田心莲心底生出不自信。这种不自信被埋得很深，也似乎根除不了，但偶尔也会出了“问个好“，比如现在...

但总的来说，还是喜悦更多。

看身侧矮自己半头的堂妹一脸小女儿神态，田密摸着下巴嘴角噙笑——开心就好。有什么能比得过开心呢。

另一边吩咐完任务的伏颜，照常站在君不厌的院子外防卫着。

他从小跟着王爷，吃过苦、享过福、刀尖上舔过血，他以为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会用来保护王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他这种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杀手也有相信虚无缥缈的缘分的时候。

虽然不是很愿意相信，但除了缘分，似乎也没别的解释了...

抱着剑靠在石拱门旁的墙上，一侧高悬的灯笼散着暖黄色的光，打在他身体的一侧。

脑海中忽然闪过第一次与她产生交集，她被田大小姐拉走了，回头看了一眼，穿着鹅黄色的裙子，眼睛闪着光。

从怀里拿出香囊，细心绑在腰间，看着上面的“颜”字，勾唇一笑。

原来心里有人，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