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能说明什么?”穆璋看田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语气也轻松下来,很是好奇她到底想怎么“开罪”。
“回陛下,臣女的意思是——当时皇后娘娘去喂鱼的时候,臣女正在看灯,哪里有时间下毒?刚才太子侧妃也说了,她与臣女的嫌疑最大,那现在看来,似乎侧妃的嫌疑更多一些。”田密向来不会与人当面结仇,毕竟当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但这也是分人分时候的,如今田竹都这样明目张胆了,她若是再委曲求全,可就真被当成好欺负的了。
“灯就在那里,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看的!?”卫柔见田密占了上风,不自觉开始露出刁蛮的本性。
虽然田密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卫柔,她俩应该是没见过面才对!但她也明白,这世间,有些讨厌就是不讲理,有些人一见面就注定不和谐。
“呵,卫小姐说一直在观察我,那应该不难发现——那莲灯紧挨着凉亭,而我之前站的地方,少说也有十丈,难不成卫小姐的眼神这么好?隔着十丈都能看见莲灯的灯芯?”
“我......你...你就在凉亭,什么时候不能看!?”
田密有些烦躁,心说这人怎么不长脑子?但语气还是和缓,:“卫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自是不用管这些。但我们不行,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哪个不是端坐着、认真听娘娘说的每个字?所以只有在皇后娘娘去喂鱼的时候,才有机会看一看周围。”
卫柔只是没想到这一层,但田密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懂了——这是说她平时与姑姑相处,不懂礼仪!但她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沉默地跪在一旁。
听不见再反驳,田密也松了口气。当时观察周围只是本性使然,怕遇到危险,没想到真的救了自己一命。
不仅是卫柔,在场的其他人也挑不出错。在一众贵女等候的地方是看不清花灯的,和皇后娘娘谈话又不能东张西顾,加之刚才田密说田竹也没离座时卫柔作为唯一的旁观者也没反驳。这样一来,田密的嫌疑大大降低。
眼看着田竹就要引火上身了,帷帐里的卫芷突然出声,:“陛下,这丫头说的在理。臣妾记得当时凉亭还有几个伺候的,拉去审审吧。臣妾也不想冤枉了任何人。”
“好,皇后受苦了,朕一定查出真凶!”
听到皇后的话,田密心里对田竹与皇后合伙对付自己的怀疑降低了不少。但也不排除田竹现在情况危险,皇后才不得已放弃这次诬陷。
“陛下!陛下!不好了!”李德桂急匆匆赶进来,本就尖细的声音更加刺耳。
“又出什么事了?”穆璋觉得今天真是个多事之日。
“回陛下,金陵的难民到了城外了,季辰季大人请辞先回去了,托奴才转告陛下——他打算先安抚难民再收拾行李,明日便启程去金陵赈灾,希望赈灾粮食和钱财可以紧随其后。”
金陵赈灾?田密这才想起原情节中这个叫季辰的人!后期穆夜与君不厌争权,那时唯一的丞相便是季辰,他并未加入任何一党,但穆夜和君不厌也舍不得杀这样一个贤臣。
金陵这次旱灾,书上有提及过——季辰力挽狂澜,救金陵百姓于水火,成了闻名穆国三十三省的大功臣!
上次与君不厌发生不快,她打算走另一条路了——虽然这段时日她武功长进很大,但只有这些并不够!若是能和季辰搞好关系,搞不好君不厌为了拉拢季辰也能放弃杀自己。
这样想着,田密两手掌手心朝外抵在额前,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陛下,这次皇后娘娘中毒不管元凶是谁,臣女在一旁却未发现,损伤了娘娘的千金之躯,总归是有错。刚才听公公说金陵旱灾,臣女请求随同前往。旱灾肯定涉及病患,臣女习过一点医术,愿为陛下分忧,也算戴罪立功。”
穆璋睥睨着伏在地上的田密,:“大穆人才济济,朕何必让你一个小姑娘去涉险?这灾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粮食过去还要时间,灾民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发生暴乱。”
君不厌手指敲打膝盖,不是因为他为田密的话而惊讶,而是刚才田密主动请求赈灾时,他首先想的是——他可以经常看见她了。
田密语气坚定不变,:“陛下,我大穆本就有女子为官的先例,更何况臣女的父亲是镇北将军,从小便被父亲教导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如今灾情在前,臣女首先是穆国万万众之一,其次才是普通的小女儿家。请陛下成全!”
不得不说,田密这席话很鼓舞人心,就连身后从未拿过切菜刀的各家小姐都觉得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