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掉一滴泪,只是断了琴弦,雪白的指腹被割伤,汩汩留出血来。血滴在相思红木的琴架上,琴架都颤了颤。
然后,卫漾便看见江梨劈手将琴打进了身旁的江水里。多大的水啊,浩浩汤汤,连个水花都没有。
苏世子依然平静,他比江水更平静,只是寻了凳子坐了,边喝着茶,边说了句,“可惜。乐圣没了,天下哪里还有音乐。”
不知道是不是江梨的情绪,感染到了天神,这天夜里,天空便泼下来大雨。
执着站在船尾,为亡夫送灵的江梨,顺利的病倒了。
船上通过也不过他们四人,如今倒是病倒俩。
苏世子浑不在意,让船夫在四人之间张了屏风。
沈慎行躺在榻上,江梨昏睡在地板上。卫漾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和苏世子一个榻,不大好吧。
正要提议把榻让给江梨,苏世子冷瞧她一眼,“你也想病着”
苏世子这个人,她有些琢磨不透,温柔的时候好像四月春风,冷淡的时候好像腊月坚冰。
他还会武,她不敢招惹他。
“还不睡吗?”他冷盯着她的时候,她又有些怕,毕竟在这里,她一个下人也没有。
提了裙子,钻到榻里,正要躺下,苏世子的声音又传来,“脱了。”
她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有些凶,外面电闪雷鸣,里面不过一盏不大的油灯,灯影昏暗,他的表情看不大清楚。
卫漾哆嗦了下,缩在角落。
他皱眉,扭过头,“衣衫脏了。”
卫漾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外衫。
好不容易躺下了,见苏世子拎着她的衣服出去了,对着帘外说,“洗干净。”
船夫
我的衣服都没女人洗呢,你让我给女人洗衣服
苏世子丢下一锭银子,船夫乖乖闭嘴,“还有嘛?再洗两桶我也可以的。我洗衣服可好了……”
苏世子“嗯,你最好洗好,不然,明天你就划船了。”
船夫哆嗦了下……
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