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帝人是走了,却留下一卷明黄圣旨。宋弦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要把圣旨看上好几遍,用手细细摩挲,眼含热泪。
景昭帝一出宋府,便让人给赵太后传信:宋弦病重,时日无多,母后心头大患已除。但宋弦求了儿臣一件事,儿臣不敢私自定夺,只能等母后回来了在商议。
远在南湖的赵太后,收到这传信后,淡淡一笑,将信笺投入脚前的掐丝金雀脚炉中。
翠碧观察她神色,见到一丝愉悦,才小心开口道:“太后高兴,必是有喜事了。”
赵太后丝毫不避讳她,将白净如玉如瓷的手放在炭火上方烘烤着,笑意更深:“原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皇帝今日去宋府探病,你瞧怎么着,宋弦人都站不起来,却吐了两次血。也是强弩之末,活不长了。”
“太后心病也算去了。”翠碧略一思索,皱眉道:“怎么皇上这个时候竟想到去宋府了?他龙体尊贵,仔细沾染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御前的人也该罚一罚了。”
赵太后瞧着她一笑,“是我授意的。”
她的目光透过橘色火焰,呈现出执政者的睿哲来,“朝中都知道哀家与宋弦关系不好,宋府如今门庭寥落,哀家却让皇帝亲自去,为的就是搏一个好名声,一个爱民如子,看重臣子的皇帝。”
也不得不说,赵太后这招确实高明,既给皇帝搏了名声,又让朝廷上的新人们各个奋进,争先恐后表现自己。想要被皇帝赏识,得到和宋大人一样的待遇。
而宋弦活不了多久,根本就没可能返朝。宋家还是败落宋家,一丁点好处都捞不着。
不过,这宋弦到底老谋深算,临了了还想着反戈一击,挣扎一番。
他向皇帝提出的那个请求,确实有些让她为难了。
尤其是对卫漾来说,可以算一个不小的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