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比她更苦恼。每每看到素来爱清静的云锦书被茯苓那丫头闹腾得头疼不止的时候,都觉得真真是现世报啊!
“你这丫头调教的真是…”云锦书扶额。
叶楚楚笑而不语,放下手中的药碗,就见楚钰面色凝重匆匆而来。
“公子,查到了。”
楚钰将怀中的包裹摊开,里面是烧黑的箭矢,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精巧的玲珑小弩。
“我们的人再次前往石障山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几乎烧掉了所有线索,只在石缝里找到了这些箭。”楚钰一一解释:“而这弩,是在茯苓假扮叶姑娘时所住的驿馆发现的。”
“这箭…”
叶楚楚拿过一支箭,一手在尾端羽毛上搓了搓,黑灰退去,露出里面的血色红羽。
“姑娘好眼力。”
楚钰赞叹一声道:“有人将这羽箭伪装成了普通箭矢,除了红羽箭还有墨羽箭。再加上最后射中公子的九龙云纹银弩箭,一共三种箭。这三种箭代表着什么,想必无需在下解释了。”
“知道了,去做事。”
挥退了楚钰,云锦书行至叶楚楚身边,轻轻扶上她的肩。
“你向来聪慧,早就已经猜到其中关系了吧?”
“有什么好猜的?”
光明殿神射的墨羽箭,北歌军队神射营的红羽箭,还有茯苓的弩箭,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叶楚楚一声叹息,她创立光明殿多年,里面都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最忠心的下属,所以他们传信说石障山有毒脉传人的消息,自己毫不犹豫就去了,又怎么想到光明殿有背叛的一天?石障山等待自己的是一条死路?
怕是他们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被自己逃出了石头阵,才有了茯苓射出的惊艳一箭,若非云锦书出手相救,这截杀已经成功了。
至于后面的事…茯苓定是看到了云锦书,不确定她是生是死,所以干脆加快了行程,尽早促成联盟,将她叶楚楚人质身份坐实了,困在这盛京再做打算。老天也算是帮她,送去了一个清霜公主,她正好顺势暴露身份,让一个公主去找真正的叶楚楚,她自己则尽快脱身。
想来是云锦书动作太快,且直接把她要来做丫鬟,平息了盛丰皇帝的怒火之余,还将茯苓困在了这念恩院里,所以这几日她才格外闹腾,为的不过是伺机逃跑罢了。
釜底抽薪加里应外合,这等算计不可谓不精妙,定是早就开始筹谋了,只是她傻,连这份情谊何时变得不同都未发觉。
不…不是没有发觉,只是不愿相信,害怕真心再次被践踏罢了。
“你没事吧?”见她脸色不好,神色哀伤,云锦书一时有些无措:“你若难受,我帮你做个了断。”
“不必。”叶楚楚起身,绝美的脸上尽是淡漠。“无妨,不就是一个丫头么?不就是一个北歌么?我扶的起,也拉的下!”
她说的轻描又淡写,隐隐有睥睨天下的大气,可云锦书却听出了点习以为常的悲和凉,心上蓦地一紧。这是受了多少离和散,才能如此的看淡背叛啊!正欲将叶楚楚揽进怀中,忽闻院外一片嘈杂,叶楚楚推开窗子,见念恩院西院火光冲天,面色一沉。
“怕是出了纰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