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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4

柳依然的妈妈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然然,然然……”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仿佛利刃一样刺在凌尘的心上,凌尘只觉得自己像一片飘在空中的棉花,所有的一切都无处安放。

他看着柳妈妈摇晃着柳依然的身体,看着柳妈妈晕过去,看着医生走过来把柳依然用一块白布盖起来,看着几天后柳爸爸冒出的无数白头发,看着柳妈妈一下子消瘦了许多的身影。

凌尘呆呆的坐在柳依然墓前,看着墓碑上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无比后悔。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让柳依然帮他挡那一刀,他一定要保护好她。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把她当妹妹。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早早的跟她表白,他一定会满足她所有的心愿。不就是女朋友吗?不就是带她出去旅游吗?不就是吃遍天下所有好吃的吗?之前为什么不答应呢?为什么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

可是时光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还是失去了那个阳光般的女孩。凌尘伸出手指,指尖触碰着墓碑上柳依然的照片,那么凉,没有一丝丝温度,凌尘想,柳依然在里面一定很冷的吧。凌尘,你混蛋!凌尘一遍遍在心里骂自己,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柳妈妈在柳依然的墓碑前说了很多,从柳依然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柳依然拿到的第一次奖励,第一张奖状,第一次给自己买母亲节礼物,第一次坦白说那个自己喜欢的人……柳妈妈看了凌尘几眼,像下定很大的决心般跟凌尘说:“阿尘,我知道然然做出这样的选择是自愿的,我也知道然然心里想的什么,按理说我们应该尊重然然做的每一个选择。但是,作为母亲,我接受不了,让我不怪你,不可能。如果然然不是因为喜欢你,如果然然没有认识你,那么她的结局不是这样。以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就算阿姨求求你了。”柳妈妈无比后悔那天为什么不早点出门看看他们是不是被雨淋了,哪怕早十几二十分钟也好啊。那么,现在她的然然是不是还好好的,会撒娇,会微笑,会脸红,会送自己礼物。

柳妈妈在柳爸爸的搀扶下看了凌家人最后一眼,巍巍颤颤的转身往回走。“老柳……”凌尘的爸爸按住柳爸爸的肩膀,希望能得到柳爸爸的原谅,可是话刚出口就被柳爸爸给打断了,“别说了,我们以后……别联系了。看到你们我就会想到我家然然,老凌,你会理解我的对吧。”柳爸爸拨开凌父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那个背影特别孤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身后,凌尘跪在地上向柳依然的爸妈一次次不停的磕头。他觉得这样会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哪怕一点点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混乱,凌尘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一次次的去柳家赔礼道歉,一次次的被赶出来。学校也闹得人尽皆知,凌尘走在哪里都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在下一次考试里凌尘的成绩直线下降。红毛毫无理由的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听到这个消息凌尘并没有开心起来,对他而言就算无期,死刑,也不能解开他心里的阴霾。

后来的一个月里,柳依然的爸爸正好有一个出国工作的机会,柳爸爸一家就出国了。凌尘的爸爸带着凌尘转学,看心理医生。

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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