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话的照做了,她太害怕了,害怕到全身在发抖,她躲在椅子底下,听到那个疯子嘿嘿的傻笑,还有车上人乱糟糟的尖叫,她看见爸爸倒在地上还在拼力去抱那个疯子的腿,她听见妈妈一边哭一边在喊爸爸的名字,好像也失去了理智,拿着包叫喊着,疯狂的摔向那个疯子,车上的人都躲得很远,远到本来很挤的公交车上她只能看见躺在地上的爸爸,还有那个疯子和妈妈的脚。
无助感侵入骨髓,她害怕到想哭却连泪都流不出,像窒息了一样喘不过气,嗓子也像哑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瞪着眼睛不敢眨,看着那疯子彻底的癫狂了,一边狂笑着一边疯狂的乱刀砍死了爸爸,随后又一刀插在妈妈身上,妈妈捂着胸口,倒在了爸爸的血泊中,抽搐着气,怜惜的看着她,满眼不舍的流着泪,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恨。
所以她真的很讨厌司马崇那样的人,侵犯孩子和女性的变态,一种是神经不正常的疯子,另一种,就是他这种理智清醒仗着权势可以逍遥法外的怪癖男。
所以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揍他。
权策听着洛清歌说完话便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异样,弯腰一抬抱起洛清歌,任洛清歌搂着他的脖子,稳健的步子向宫外迈去,路过的宫女太监都齐齐跪下叩头,一些太监仰慕九殿下龙章凤姿的威仪,一些宫女们却都羡慕着被九殿下抱在怀中的女子。
权策目不斜视,低头轻轻地在洛清歌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安抚的低音轻轻道:“不论从前如何,以后我都在。”
洛清歌睁开眼睛看着权策那刚硬酷削的下颚,温柔的笑了笑:“都是以前的事了,有空我讲给你听好吗?”
“好。”
……
……
一个黄色笨拙的身影提着裙子,脚下垫着几个竹筐,双手攀着墙头,费力地往上爬着,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堂堂妃府二小姐竟也学会爬墙这种三流粗鄙的手段了么?”
“姐姐?”妃乐乐回头一看,妃珩玉不知道何时来到她的身后,面色愠怒的看着她。妃乐乐有些慌,更加卖力地往上爬,终于坐上了墙头,调皮的冲妃珩玉眨了眨眼睛,笑嘻嘻撒娇道;“姐姐莫要告诉爹爹,我出去一会就回来,要替我保密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干什么,听出去采办的小厮说,看见你总是频繁的往九王府跑,有时候出府还总跟着一个男人的身后,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这样不知自怜自爱,叫人看了笑话,以后京都的那家富贵人家敢要你?”妃珩玉立在墙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墙头上的妃乐乐,有些生气。
“姐姐不要生气,我才不要嫁给什么富贵人家,我看上的便是看上了,看不上的任他千富万贵我也是不稀罕的。”妃乐乐小手一挥,肉嘟嘟的脸上眨着溜圆的眼睛,认真的说着,趁妃珩玉一个不注意,跳出墙,隔着墙头喊道:“姐姐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爹爹知道了。”
妃珩玉望着空荡荡的墙,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听身后一道苍厚浑浊的声音传来:“跑出去了?”
“爹!”妃珩玉脊背一凉,霍然转身,看着年级偏大的父亲锐利的眼神,立马低头道:“乐乐她不是存心——”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扇在妃珩玉的脸上,浑浊的声音重重咳了几下,厉声道:“你这个长姐是做什么吃的!眼睁睁的看着她出去竟也不拦的么!”
“是女儿没有看护好妹妹,求爹责罚。”妃珩玉的左脸肿起一片,吃痛的伸手去捂,但是神情淡淡,仿佛对这种事早已经习以为常。
妃尚霄看着妃珩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愤怒了,抄起墙根上的竹棍便往她身上打,用力极大,狠狠的咳嗽声夹杂着怒骂:“咳咳——果真——果真是长大了,连害怕都忘了,这般冷硬的态度——咳咳——好了伤疤便忘了疼了是么,别以为我让你去当四王妃是送你去享福去了,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咳咳——一颗棋子而已!你到死——都得受我的摆布!”
妃珩玉被妃尚霄打倒在地,重重的棍子打在她的身上,依旧面不改色,唇角流出了血,抬手擦了擦。她听闻不久前那个在诗会上的洛清歌也被拖上了公堂遭了一顿毒打,可是最后被九皇子救走,又请了宫里的御医来治,心里忽生羡慕,也不知道她何时才有那等福气,能让心上人帮她也脱离这地狱深渊。
身上痛得有些麻木了,妃珩玉想着那个总爱穿红衣的男子。他那般风姿绰约祸乱一方红颜,又那般漫不经心的随时丢弃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子,他那眼眸多情魅惑可颠倒众生,令人一触便可沦陷,却又看似多情实无情,就算眉眼婉转留艳芳波,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她小心翼翼丈量着两人之间的尺寸,画地为牢守着近在咫尺的他,不敢多进一分,更不甘愿多退一分。
罢了罢了,能守在他身边就罢了,又怎么敢去奢求他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