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中午,京都第一酒楼的锦盛楼正是宾客如云的时候。但作为权贵富贾宴请谈事的首选之地,即便是宾客满座也丝毫不见有多大的喧闹声。锦盛楼共有三层,除第一层餐桌间用屏风隔离,偶尔能听见些说笑低语外,在设有雅舍的二三层中,走廊除小二轻步传菜的声响外几近无声。
此时,妃珩玉便坐在三层的一个雅间的窗户旁,看着窗外那场闹剧结束后被押走的洛清歌,瞥了一眼桌对面正懒散着饮茶的人:“怎么,您不去救?”
饮茶的人没有抬眼,将茶饮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懒懒道:“怎么,吃醋了?”
妃珩玉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着杯中的热气,杯盖摩挲着茶杯,嗔道:“四皇子您说笑了,这点度量我还是有的,你我这么多年,若每个姑娘都要我上心,我岂不是要忙死了。”
权籍看着她,露出令人沉醉沦陷的微笑,红衣魅惑,更显得他美得夺人心魄,眼中却并无笑意,没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那个向北的蓝衣少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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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
公堂上,两侧护卫敲着廷仗宣示堂威。
“啪!”惊堂木一拍,刑部尚书张景山端坐在椅子上审视着被压解在地上的洛清歌。来之前他已经听侍郎说过,这堂下女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斗殴,打的竟然还是司马尚书的独子。司马竹竿被人接出来之后就已经晕的不省人事,虽然没见血,但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又有谁能保证这一晕还能不能醒来?要是司马家的独苗出了什么差错,司马宏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同为大皇子阵营的吏部,他定要狠狠治这女子的罪。
“堂下何人?”张景山中气十足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一下子久在官场的威势就出来了。
“洛清歌。”洛清歌甩开押解她的人,摩挲这被掐红的手腕,站了起来。
“大胆!谁叫你站起来的!跪下!”说话人正是司马竹竿的随从之一,也是司马家派来诉讼的代表人。
“凭什么你站着我就得跪下?”洛清歌不屑道,她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在现代以公民身份以暴制暴确实违法,但现在是在封建的旧社会里,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才是英雄本色!更何况,那个病竹竿刚好又是她讨厌的类型,不上手抡他两拳教他知道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他还真仗着自己是官二代就作天作地作上天了。
“洛清歌,你跪下。你打人在先,不尊公堂秩序在后,目无王法,来人,先打二十杀威棒以儆效尤!”张景山命令着,随手拿起一道令牌就往堂下扔。
洛清歌抬眼看着张景山,皱了皱眉,看来这个什么刑部尚书是要向她开刀了。这算什么?官官相护么?
“打住!”洛清歌止住包围她的侍卫,对着张景山道:“首先,我来这你还没有审问我就动刑,就算不是屈打成招,也有滥用私刑的嫌疑;其二,我并非没有不尊公堂秩序,同为受审,审讯结果没有出来,司马家的人能站得,为何我就站不得?其三,你身为朝廷命官,在公堂上如此明显的袒护一方,依我看,目无王法的人是你吧?”
洛清歌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声音铿锵,语调也愈发高亢,三步便已经逼到堂上的桌案前,凌厉的眼神竟叫张景山抖了一抖。
“大胆!还不快给我打!”毕竟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张景山回过神来也不过须臾。
洛清歌虽然表面上气势高亢,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打的是什么人,但怒气上来收不回手是一方面,更让她有底气的是她还有权策,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底气,她就觉得权策会护着她。
洛清歌有些着急了,她已经尽量在拖时间,也不知道小蓝找没找对地方,权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思虑间,洛清歌已经被压在长条凳上,司马家的人得意的瞧着她,拱手对张景山道:“启禀大人,我们家公子无缘无故在街上被此女施暴,身受重伤,现在还生死未卜,我等代表司马府请大人主持公道,一定要让此女血债血偿。”
张景山在上面捋着胡子,表示赞同,示意下面的人赶快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