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见月霓凰不说话，瘪着嘴，“真的讨厌我。”

她转过身，蹲在一边，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孩子似的，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水光潋滟，鼻头微红，啜泣起来。

月霓凰转身看她，见她偷偷擦眼泪，突然想起若澜来，那年她七岁，若澜五岁，

当时若澜淘气，不小心摔坏了父亲送给她的桃红翡翠鼻烟瓶，她年少时是个脾性易怒的，当时揪着若澜耳朵训斥责骂了他一番，还说再也不认他这个弟弟，让他永远不要再踏足她的房间，当时若澜被她骂得努了嘴，跑到屋中的青螭四角香炉后躲了起来，他小小的一团，个头还不是很高，就像清音那般，蹲着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眼眶红红的，低低的啜泣。

当时她找到他，见他难过极了，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和他道歉，“好了，阿姐脾气不好，你别哭了。阿姐不怪你。”

月若澜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抱着她的身子，涕泗横流，“阿姐不能不要我，若澜知道错了，呜呜，若澜以后不会再摔坏阿姐的东西”

他小肩膀抖动着，别提多委屈。

月霓凰不禁红了眼眶，那些合家团乐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世上再没有那个犯错被骂了之后会悄悄躲起来哭鼻子的月若澜了。

月霓凰拍了拍清音的肩膀，“别哭了，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

清音抖动的双肩停了，转过身看她，吸吸鼻子，“真的么？”

“真的。”

清音高兴的咧嘴笑开来，笑容纯净明媚，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

“不讨厌，耶，不讨厌。”清音高兴的手舞足蹈。

月霓凰起身准备进屋，却被清音拉住，“糖葫芦。”

月霓凰道：“明日给你做，每天吃牙齿会坏掉。”

清音乖巧道：“那好，不吃。”

长孙凌走在宫廊上，清风徐徐，掀起廊上帘帐摇曳，清冽的香气飘来，是廊外盛开的芍药香味，一闻沁人心脾。

他身边仍旧跟着的是高帛，江寒还在马厩里拍马屁。

高帛道：“昨儿夜里周剪已经被押送回洛阳，正关在刑部水牢，大王是想亲手处决他？”

长孙凌并未回答高帛的问题，只是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今日天色不错。”

“是啊，这天蓝着呢。“

长孙凌双手覆于身后，问高帛，“有见月霓凰练舞么？”

高帛摇头，“月姑娘除了打坐调息，就是在殿里看书，不曾练舞。”

长孙凌知道月霓凰定是不会跳舞的，两日后就是端午筵宴，群臣权贵皆会到场，她竟一点也不练习，还不慌张，难道站在阴沟里就不要脸面了？

不练可以，他倒要看看她两日后能跳出什么来。

若跳得不好，处罚便是。

高帛思虑了一会儿，道来：“不如让吴美人准备一段舞，若月姑娘跳不好就让吴美人跳吧。”

长孙凌顿住脚步，“什么意思？你在替她解围？”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月姑娘若是跳得不好，会驳了大王的面子，不如再安排吴美人上去跳，她惊艳了群臣权贵，自然也就把月霓凰跳得不好的事情忘了。”313yxiashu

长孙凌冷笑，“丢本王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