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凰起身出了偏殿,到后宫各处熟悉路线去了。
江寒扶着长孙凌躺下,给盖上被子,守在一旁。院首来偏殿时,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江寒细心的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给长孙凌。
临近夜晚,长孙凌烧全退了,但仍旧昏迷着。
月霓凰无床可睡,只得在殿中打地铺。
江寒为了照顾长孙凌,也在殿中打地铺。
月霓凰睡在殿中央,江寒睡在床榻边。
夜色渐沉,静谧一片,窗扉处照射进几缕清透的月光,皎洁纯净。窗口的白玉兰散发着淡淡的馨香,静心凝神。
夜风四起,吹得枝头的花瓣飘落,轻盈的飞到月霓凰的额头上,她伸手拿过,指尖花瓣在月光映衬下更显脂白。
月霓凰翻个身,却吓得猛然后退,心口咚咚跳着。
长孙凌一身素白长衫,衣衫穿得松松垮垮,露出精瘦的胸膛,墨发用雕花白玉簪子挽起,剑眉入鬓,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冷意,鼻梁英挺,颜若渥丹,薄唇轻抿,月光浅浅的落在他身上,更显他风华无度,人玉无双。
公子一笑值千金,满城风雨尽失色。
慵懒随意的坐在月霓凰地铺边,左手搭着左膝盖,俊美的脸颊冷漠至极。
月霓凰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坐起身来,“你有病啊?大半夜装鬼吓人,有意思没有?”
“若心里没鬼,又岂会怕鬼?”一想到今日她坐地起价、灌他热水、敲晕他,种种恶行,他恨不得把她丢尽蛇窟里,让她被万蛇生生咬死。
月霓凰愤愤道:“你心里没点鬼?说我?半斤八两的有什么好嘲讽的,你讽我不是讽你自己?”
“你讽本王是狗,那你也是狗,龇牙咧嘴的母狗。”
月霓凰眸光冷了一些,“你才是狗,土狗。”
“哈巴狗。”
月霓凰瞪他,“脏狗,狗屎。”
“鸟粪。”
月霓凰气急,“你才是鸟粪,你不光是鸟粪,还是猪粪、蛇粪、牛粪、羊粪,总之你就是屎。”
长孙凌胸口深深起伏着,起身,俯视着,“月霓凰,你是没尝过被活埋的滋味吧?”
屎不就是被埋在土里的么?
那他就把她埋了!
白他一眼,“我懒得理你!”倒下身子,被子一扯,背对着长孙凌睡着,当他不存在。
长孙凌冷着一张脸,似要杀人,转身至江寒身边,踹醒他,“起来。”
江寒幽幽转醒,起身,见长孙凌精神抖擞的,脸上带起笑容,挠挠的后脑勺,“大王,你醒啦?肚子饿不饿,奴才给你端吃的去。”
“去院子里挖个坑,把月霓凰埋了,露个头就行。”
江寒眉头挑了挑,这才刚醒来就要埋人?
不愧是大王,实行力就是强,这月霓凰就是欠收拾!
地铺上的月霓凰听着两人的对话,怒极,蹭的一下站起来,“埋我?埋我你也是土狗,狗屎。”
长孙凌脸色冰冷成双,眸中生出一股戾气,“江寒,挖坑。”
他最厌别人说他是狗,而月霓凰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触犯他的底线。
既然她是粪,那就化作春泥更护花去吧。
江寒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偏殿拿着锄头去院中挖坑去了,殿内只剩下满腔怒火的两人。
长孙凌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令人讨厌的人。
月霓凰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恶心的人。
狗屎。
鸟粪。
殿中很是寂静,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