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可丝毫没让着微臣,流云箭都使了,微臣哪还赢得了?”那将军脸色烂成苦瓜,看来今晚是没有美人了。
“那就你喝酒,罚十碗。”非让他吃醉不可。
长孙凌将弓箭扔给江寒,坐回位置,“月霓凰,过来,斟酒。”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奴婢!”
众武将神情微敛,面带怒意,这女人真是滔天巨胆,他等朝臣在此,竟然公然不给大王面子,真是活腻了!
长孙凌倒是没有不悦,只是拿着酒樽饮了一口,“就你这脾性,难怪宇文玺不要你,本王听说他娶的是柳家嫡女,以前和你好得很,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你,可是要她做王后,她也是半分没含糊。这男人就喜欢美貌又乖巧的,就你不同,生得一张好脸,却是个桀骜不驯的。”
“你不用逮着我的痛处嘲讽我,谁还没年少轻狂被男人骗过,宇文玺这样的男人,早晚会死得连灰都不剩!”
长孙凌自斟自饮,“好一个连灰都不剩,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本王的一个解闷宠物而已,你怎么报仇?”
月霓凰可以为他的将帅也可做他的女人,可她偏两样都不愿,那没办法了,他最喜欢驯服野性未除的东西,直到那野性根除为止。
庆功宴散去,篝火也熄灭了,月霓凰回了营帐,在床榻上呆坐着,长孙凌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脑子里反复出现,让她心中的恨意愈发强烈,不休不止。
苍穹繁星闪烁,璀璨眩目,迤逦迷人。
一夜恍然而过,天方泛起鱼肚白。
月霓凰被嘈杂之声吵醒,掀开被子下床去看。
军营中来了一队人马,是鲁国军队,只百人左右,推着几百个箱子。领头的人是虎威骑总指挥使萧邦,她以前很得力的属下。
四番动乱长平之战中他身中三箭,与诸侯河洛王对战,被河洛王伤到两根助骨,就在他快要被河洛王一剑毙命的时候,是她及时出手救了他。
战场凶险,都是奋力拼杀才能保住性命,她以为有了救命之恩便能得他死忠,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背叛了她,做了宇文玺的狗。
过命的交情也敌不过财物的诱惑!
萧邦翻身下马,走至长孙凌身前行礼,“外臣叩见燕王陛下,陛下荣安。”
长孙凌没让他先起身,而是看向他身后的箱子,“萧指挥使这是运送的什么?给本王的?”
萧邦拿出国书递给长孙凌,“这是我朝陛下给燕王陛下的,请燕王陛下过目。”
长孙凌揉着太阳穴,脸上一副很是难受的模样,“本王近日看文书看得眼睛疲乏,不如萧指挥使给本王念念。”
萧邦眉头轻蹙,眸底生起一丝怒意,但很快隐去,打开国书念起来,“本王宇文玺”
“萧指挥使战场男儿,怎的声音这般小?本王没听清楚,念大声一点。”
萧邦咬牙,怒意更盛,但还是忍了下去,大声的念出来,“本王宇文玺,向燕王议和,愿出五千万两纹银和定双方战事,两国友好,互不交战,请燕王斟酌。”
长孙凌眉眼含笑,“原来是议和啊,既鲁王愿出五千万两纹银,本王不用考虑,答应便是。”
他垂眸看着萧邦,“萧指挥使,你朝陛下还真是爽快麻利,本王第一次见这么爽快麻利的。”
萧邦抿着唇,平复心底的情绪,好久才道:“谢燕王陛下夸赞。”
“起身吧,把银子卸下来就可以回金陵复命了。”
月霓凰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背都已经充血。长孙凌不过才占领汴州而已,虽有二十万大军,可鲁国兵力四十万,谁输谁赢还未可知,他却胆小怕事已经派了萧邦来议和,还出了五千万两纹银,那是鲁国百姓两年的赋税!
他这一下全给长孙凌了!
孬种!
她怎么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眼瞎!
月霓凰正想冲出去,却被江寒堵住去路,“月姑娘过去能做什么?杀大王还是杀萧邦?你一个都杀不了!就算你能杀得了萧邦,有用吗?是,你可能会报了一个小仇,但也阻止不了你曾经心爱的男人拿着银钱像个窝囊废一样来求和!”
月霓凰眸中通红,她月家一直守卫鲁国,四叔为了护城池,终身未娶死在战场,一身忠肝义胆,死后连骸骨都不曾寻得!
她六叔为当年汴州太平,抛下怀孕的六婶来护卫城池,身中六箭两刀,死于城门口,当时手拿鲁国旗帜,呼喊,“驱除敌寇,护我鲁国疆土!势必寸土不让!
陛下,微臣尽忠了!父亲,六郎怕是回不来了!”
用鲜血,用血肉之躯守卫来的疆土啊,却这样被宇文玺糟蹋了!
多少将士,多少条人命,他说议和就议和了,他难道不知这世上有报仇二字!
月霓凰眸中泪水落在脸上,迅速的抹干,转身回了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