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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2016年7月9日    “天才小提琴家Lareina.法国街头失踪!”  “绑架还是人口贩卖:Lareina.落入谁之魔手!”  “犯罪集团再度瞄向社会名流:谁之过!”  “州议员重提法国警察制度改革的必要性!”  种种耸人惊闻的标题占据世界各大主流媒体的报纸第一版面,人口拐卖话题再次展开,成了普通民众当天的最大谈资。  Lareina.以其天才的演奏手法和独特创新的时尚品味,在登上世界舞台短短2年的时间里,迅速在音乐界和时尚界占得一席之地,俘获了无数粉丝的心。去年更是被邀为好莱坞电影“not her”制作配乐,成为有史以来夺得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最年轻的音乐家。  这样一位名人的失踪,不得不让人为犯罪集团的明目张胆和肆无忌惮侧目,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各层人士对社会治安的极大忧心,案件进展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视线。  而因其华裔的身份背景,她失踪的消息当天也登上中国国内的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对女性儿童等弱势群体向来比较关注的“奔流天下”传媒甚至推出了专题系列跟踪报道,微博上更是有人带头发起了“天使平安”的祈愿活动,短短一天参与人数已达百万。    “铃铃......铃......”  “喂,您好。这里是奔流天下传媒新闻中心。”  “奔流天下”的王主编一边敲着键盘撰稿一边接起电话。  “您好......我家星星也失踪了......在法国......呜呜呜......”  一个带着哭腔的中年女声从电话里传来,王主编马上敏锐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在码字的手停了下来。  “您别着急!报警了吗?报了啊......那您跟我说说具体情况看我们能帮您做什么?......或者我现在马上去您家。您家在F市吗?”  半个小时后,王主编在F市实验高中的一栋家属楼里见到了“星星”的妈妈。  她头发凌乱地扎着,眼睛已经哭肿,衣服鞋子搭配凌乱不复知性,勉强维持着一丝理智,引导王主编进门入座。  事关重大,王主编没有再客套,直入正题。“您好,我姓王。奔流杂志的主编,您电话里说您女儿也在法国失踪了,具体什么情况?”  “星星”妈妈哽咽道:“我女儿......顾晓星,她今年高考考得不错,是我们实验高中的理科状元......出来成绩后我跟她爸爸作为奖励,答应了她的法国自由行......”  想到当初他们就这样放任女儿独身一人去到异国他乡,不禁自责地哭起来。  王主编心里叹息了一下,很多人在国内呆惯了,压根不知道现在国外的治安有多混乱。  看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又问道:“您女儿是几号失踪的?”  “7月5号出发的......我跟她爸估摸着6号中午飞机怎么也该到了,可是电话就是打不通......打不通......呜呜”  王主编推算了下时间,倒是跟Lareina.的失踪时间对得上。  难道真的......  “您说您第一时间就报警了是吗?警察怎么说?”  “当天警察就帮我们联系了那边的大使馆,大使馆又找了当地的警局。那边说得失踪48小时才能立案。她爸一直守在警局里......现在案子也立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王主编看她哭得难受,安慰道:“也许孩子贪玩,忘了开手机,这也是常有的。”  “星星”妈妈抹了抹眼泪:“您不知道,7月7号是我的生日。我们家星星从小就乖巧懂事,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生日,她要是平安无事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来的。她现在一定......一定是出事了!”  王主编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年他也跟进过很多案子,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星星”出事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同时无数疑问涌上来。  “星星”是跟Lareina.一起失踪的吗?  她们是否是落在同一个犯罪团伙手上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Lareina.很可能就不是被绑架而是被拐卖了。  “您是想让我在奔流天下上做这个报道吗?”  想到请王主编来的目的,“星星”妈妈擦了擦不断溢出来的眼泪,抬头道:“我看到您做的那个小姐......那个小提琴家的系列报道了。”  她停了停,脑中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铺天盖地的关于Lareina.的报道。  整个世界都在关注Lareina.的失踪,所有媒体都在追踪Lareina.的失踪,就连法国警局负责人出来发言也说已经组织了强大的警力来侦办Lareina.的失踪。  可是她的星星呢?  如今她在哪个角落里?安不安全?饿不饿冷不冷?是否有足够的警察也在寻找她?  没有人回答!  如无人救只能自救!  王主编不知道“星星”妈妈在这短暂的暂停中想到了什么,恍惚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神看起来是凶狠的!  “希望您在报道小姐的时候能同时报道下我的女儿--顾晓星。是名人,我知道。我只希望舆论在关注的同时,哪怕分出一点点给星星,也会给那帮没有任何作为的法国警察一些行动的压力。”  果然。  王主编点点头,这个要求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也在情理之中。  “好!咱们快些行动!您马上整理下您女儿的资料,最好附上几张照片,我在接下来关于Lareina.的追踪报道中会适当地插入关于“星星”的信息。”  “星星”妈妈感激地朝王主编点点头,赶紧拿出早就准备的一个牛皮袋。  打开纸袋,一张女孩的照片先映入眼帘,甜美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站在蔷薇花墙下,小小圆圆的脸蛋上还有后青春期的婴儿肥,长长的马尾随风张扬地散开,一双杏眼又大又圆,嘴巴嘟着似乎在对着拍照的人做搞怪的动作。  王主编心里又是一声叹息,这样的女孩,谁家丢了不心疼?但越是这样美丽的女孩,越发难以找回。    法国,巴黎警察局。一间小型封闭式会议室里。  会议桌旁坐满了人,烟雾缭绕,有人在低头沉思,有人在急促地吐着烟圈,有人不可置信地翻动着手上的资料,但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巴黎警察局长擦擦汗,端起桌上的杯子递到嘴边,却想起咖啡早已见底。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最近在欧洲西部总共有5名亚洲女性失踪,且几乎是集中在同一时间?!”  坐在旁边的巴黎市议员拿食指重重地点了点手边的文件:“是一周内......一周内5位亚洲女性在法国、意大利和比利时失踪!加上其他更早一些的同样手法的案子,总共......38起!上帝,这帮人渣怎么敢!”他的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来自国际刑警亚洲支部的指挥官--一个来自中国的国际刑警--秦政。  秦政把在坐的诸人扫视了一圈,各人反应收入眼底,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是我们国际刑警欧洲支部的同事汇总的案件信息。这几起拐卖案全部发生在欧洲,正常来说应该是欧洲支部的同事来与诸位汇报案情探讨方案。不过--”  他拖了个长音,成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个人口贩卖集团在欧洲疯狂作案已经持续很长时间,却每次都能顺利脱逃......看来似乎对警力部署、搜查重点和关卡设置的情况很了解......”  在坐的众人瞬间变了脸。  有黑警!  这是最大的可能,大家都在第一时间想到。  秦政继续:“目前我们对这个对手所知甚少,还没有精准的数据或者消息来支撑对这个最新崛起的犯罪集团的规模、盘据地等信息的判断。可知的是,它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人口贩卖链,它的运作跟传统手法不太一样,从同种族同类型女性集中在一段时间被绑架来看,它很可能是先有潜在买家下单再针对买家的要求有针对性地选择目标实施拐卖。”  众人都是有过警察或者相关办案经历的人,均点点头对秦政的分析表示赞同。  “但这种模式给我们破案带来很大难度。因为犯罪集团不需要现寻找买家,受害者会很快被转移到买家手上,那么她留下的痕迹就越少,就导致留给我们的有效线索也就越少。而且,从这几起案件来看,这个犯罪集团结构很严谨,执行也很严密,犯罪成员行踪神秘,几乎不与其他犯罪集团有交集。所以目前......还没有找到明显的破绽!”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沉重。  因为这意味着那5位亚洲女性以及之前被拐卖的那些女性被及时救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那么多年轻美丽的生命或许就此凋谢,而他们这些当权者却束手无策,会议室又一次难堪地沉默下来。  巴黎警察局长看向秦政:“没有明显的......破绽......那么还是有破绽的是吗?”  秦政赞许地看他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枉头发快掉秃了。  “是的。这也是我们亚洲支部接管这起案件的另一个原因。”众人听他这样讲,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最新这几起亚洲女性失踪案,让我们怀疑买主可能是亚洲人。因为这几名女性的相貌都属于典型的在亚洲人审美看来比较精致的亚洲女性长相,但却不太符合欧洲人美洲人或者阿拉伯人对亚洲人的一贯审美。”  一名对亚欧美的审美天堑深有感触的警官先点了点头,据说他的亚裔老婆那个长相在亚洲算......嗯......保守的,在他眼中却觉得天使都该长这样。  巴黎市议员作为政府代表,总结道:“那么,秦先生。我们将全力配合国际警察的行动,全力营救!”    跟巴黎警察局仅隔着一个街区的一条老街上,有家不起眼的小旅馆。  小旅馆的二楼一个普通房间里。  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的拉链在地上缓缓拉开来,被装在里面的两个娇小的东方女人不知道被装在里面多久了,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那种狭隘的空间,仍蜷缩着身体,两个人像破烂的娃娃一样毫无生气。  一个脸上纹着一把刀的方脸欧洲男人走上前去,粗暴的拿脚踹了踹这两个东方女人。两个人身体吃痛,终于有了反应,细弱的“嘤”了一声。  方脸男人回头对坐在床上吃着甜甜圈的同伴--一个强壮的圆脸欧洲男人--摊摊手,语气炫耀地说:“看吧,我就说这个方法可以--都还活着呢。”  顾晓星昏昏沉沉地醒来,虽然有了微弱的意识,但眼睛像有千斤重一样怎么也睁不开,躯体完全不听使唤。  脑子里只记得下了飞机......巴黎机场......等出租车的时候一个拉着她不停说法语的老太太......  后面发生了什么?  自己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身体都用不上力了?  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用尽全身力气转动头看向周围。  模模糊糊间,感觉自己似乎正躺在地上,床尾有两个男人背对着她,并排坐着,似乎是在看什么电视节目,一边用法语叫骂一边喝着酒,地上七倒八歪地滚着好些空酒瓶,角落里有一台半旧的风扇吱嘎吱嘎作响,吹着并不怎么清凉的风,空气腻腻歪歪,有微弱的日光透过风扇边上的一扇门的缝隙投进来,四周没有窗。  顺着斑驳的墙皮,头往左边转去,她倏然睁大了眼睛。  对面,另一个亚洲女人不知道躺在旁边多久了,此时也在回望着她,原本精致的妆容沾染了灰尘狼狈不堪,麋鹿般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睫毛剧烈地眨动着。  顾晓星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一凉,一串儿眼泪落了下来。  哦,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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