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黄虎歪着身子摆了摆手,他心想着看堂下这人气度不凡的模样,说不准真是哪家望族出来的,得罪了倒不好。反正这也是一桩小事,犯不着。
他站起来,对许恒之道:“本官亦是雍和二十八年的举人,说来倒有同科之谊。既如此,就不升堂了,随本官后堂见。”
他率先往后堂去,许恒之紧随其后。
黄虎屏退了下人,只与许恒之二人对坐,也不废话,直接道:“许掌柜不必紧张,此不过些须小事。既是同科本官就开门见山,花月圆本官可以解封,你的人本官也可以放,但总要给死者一个交代。那位做鲜花饼的陆姑娘,就说是她下的毒,与花月圆没有半分干系。当然,本官为许掌柜如此考虑,许掌柜总得有所表示。”
有过一次经历,许恒之不用看他的表情动作都知道所谓的表示是指什么。
他面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黄大人这话的意思,人就是吃了我们花月圆的饼死的?你有什么证据,你查了吗?”
黄虎笑眯眯的脸瞬时一变,奸诈阴狠:“那本官也没办法了,此案证据确凿,花月圆解封是不可能的了!”
“黄大人还真是大公无私啊!”许恒之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的这句话。他起身立在黄虎面前,身高的优势造成了绝对的压迫,“许某今日便是来喊冤的,黄大人当真不查?”
黄虎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发怵,躲闪开,借甩袖来掩饰内心的不安:“证据确凿,何须再查!”
“好,黄大人记住你这句话!”许恒之在他头顶一字一句说完,转身走人。
死牢里,陆青言和两个女死囚关在一起。那两个人已经被关了三月余,双眼里全是死灰的冷漠。
陆青言被关进来,她们就像野狼见了猎物一般,眼中燃烧起光亮,带着侵略性。
昨天的晚饭陆青言没有吃成,就是被她们打翻在地,用脚碾成了黑泥。还带着一种变态的扭曲的得意对她说:“不好意思,手抖了。”
又到了放饭的时间,陆青言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那两个女人也睁开了眼,挑衅地一瞥。
放饭的狱卒蹲下来,将第一碗发黄的米饭递了进来。
锁链拖地发出咔啦声,那两个女人走了过去。
陆青言猛然跃起,扑过去抢走了那碗饭,狼吞虎咽起来。
两个女人像看耍猴一样发笑,等着自己的饭。
后两碗放进来,两个女人正要伸手去拿。陆青言抓起角落里的尿桶,冲过去对着二人兜头泼下。
骚臭的深黄的尿液从头发上滴落,面前的饭也变成了汤泡,散发着阵阵骚味。
陆青言嘴角一扬,端起手中的半碗饭,对着二人晃:“要吃吗?我这还有。”
两个女人眸中爆发出狠厉的精光之时,陆青言单眉一挑,手一翻,半碗饭也进了尿桶。
她呵呵笑,阴沉得像鬼:“不好意思,手抖了。”
两个女人大怒,要上去打她。
陆青言把尿桶一举,恶狠狠道:“来呀,要死一起死!”
她的眼神实在可怖,黑黢黢的仿佛从那两只瞳孔里能钻出毒蛇来。
两个女人不由一抖,默默地退了开去。
跟疯子拼命
陆青言拎着尿桶,坐回自己的位置,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
反正她死过一回,什么都不怕!在这种地方,比的就是谁更横。
两个女人避开了她的目光,闭目养神。
陆青言暂时求得了安稳。
天黑后,有两个狱卒走了过来,那两个女人靠过去,不知嘀咕了什么。
陆青言觉得,他们的目光瞟向了她这里,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下一刻狱卒便开了牢门,唤狗一样招呼她:“陆青言过来!”
她不动,两个狱卒便把她拽了出去。
出门时,其中一个女囚在她耳边冷笑:“跟我们横算得了什么,有本事你跟他们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