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想去看看。
然后当他藏在赤殊身后,看着妖王挟着师父,师兄极力周旋时,他茫然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简直让他窒息。
给他时间。他想。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不会再让这种场面出现。
然而少年人千转百回的心路摊开在面上就是一副被吓坏了的茫然,阮无痕虽不满他偷偷上山,看着心中也不大舒服。
但眼下实在不是什么师门情深的好地方,他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看姬琅,把视线放在那个行将就木的妖王身上。
不过他的目光很奇怪——他在看姬琅。
阮无痕只得又回头看过去,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得归结于这玩意怕是没怎么见过长得俊的小孩儿。
“你……”妖王缓缓开口,语气莫名,“是谁家的孩子?”
阮无痕心中一跳,嘴上却道:“妖王将死之人,就别关心别人家常了吧?您还有什么遗言,一块说了吧。”
妖王不理他,只是看向云渊,眼神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真不公平。”
云渊听了这一句,终于舍得分他一点目光了。
“没什么公不公平的,”云渊道,“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命。”
妖王像是不甘,又像是释然,那双金色的瞳孔缓缓闭上,再睁不开了。
云渊轻叹一声,手中剑化作光影而去,他往前走了一步,却踉跄一下,被阮无痕眼疾手快道扶住了。
“逞什么强?”阮无痕没什么好气,“知道撑不住了还非得站着,那妖王还躺着呢,你坐一会儿怎么了?”
云渊这才露出一点久违的笑来:“放肆。”
笑念潮看了许久,这会儿终于出了声:“云渊,这你便不厚道了,多少给点暗示啊,大家白白给你揪心了这么长时间呢。”
云渊温和道:“是我的不是。”
他看向不远处的姬琅:“小琅,你来。”
姬琅走过来,云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是柔和的:“你身后那把剑,可有名字了?”
姬琅:“有了,白遥。”
“白遥,”云渊念了一遍,“也好。峥嵘与白遥,你要想清楚,哪一把才是你想要的。”
姬琅抿着唇:“徒儿知道了。”
“无痕,”云渊又唤道,“你带着小琅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阮无痕本想与他好好说道说道秘境一事,听了这话也只能忍气吞声,对着姬琅也就没了好脸。
他冷着脸,一把拎起姬琅,御剑而去。
见两人终于走了,云渊这才耗尽了那股强撑着的精气神,差点没站稳,笑念潮及时将他扶住,责怪道:“无痕有句话说的不错,你这老硬撑的毛病是该改改。”
“孩子们在,我便不能露怯,”云渊缓缓输出一口气,“若不是那颗舍利护了我一下,怕就是要如了妖王的意了。”
笑念潮小心翼翼的送了一道缓和的灵气到他体内,脸色一变:“伤到心脉肺腑了?”
云渊:“大惊小怪。皮肉伤而已。”
笑念潮差点气笑了:“心脉乃五灵之首,伤及一点便难以调养,何况你这脉都快要碎了——若寒君,你以后是不是不想再拿剑了?”
就连不善言语的幽湖君也过来硬邦邦的扔下一句:“真有你的。”
云渊苦笑。
九州1035年,第一仙门逍遥宗遭新代妖王入侵,弟子折损数百人,幸而门派弟子阮无痕及时归来,与四君协作,诛杀妖王。
四君重伤,妖王身死,逍遥宗遭受重创。
经此一役,逍遥宗大弟子阮无痕名动九州,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