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鲤正同他说着什么,他听得很认真。
啧,他大师兄的教导怎么不见他这么上心?果然,家花不比野花香。
阮无痕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阵,但姬琅却是十分敏感的察觉了他的目光,兀的回过头来,两人就这么隔着嘈杂的众人对上了眼神。
还没等阮无痕想好该说些什么,赤殊已经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哟,”赤殊赞道,“这小孩真俊。”
阮无痕有些难以理解看向他:“这……灰头土脸的,也不是水灵灵的姑娘,你打哪看出来的美丑?”
赤殊骄傲的扬了扬头:“哎,这你便不懂了,美人在骨不在皮,别的我不敢保,但我们狐族的眼光你一定要信。这个且你瞅着吧,要不了多久,肯定就长起来了,到时你再看,肯定就能看出来了。”
长什么东西就长起来了。
让他这么一打岔,阮无痕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好顺着他的话绕了人群看到姬琅的脸上,只觉得这么放眼望去,简直和别的弟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一样的鼻子眼睛,看不出个好坏来,于是便揣着解灵花,去找赵岚设下的阵法了。
姬琅原本已看到阮无痕在看自己,以为他想过来说些什么,却见他身边那个妖异的过分的陌生男子转头与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只看了自己几眼就走了。
这让姬琅心中无端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为了什么呢?又有些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阮无痕该对自己特别一点的。
因着姬琅久久不答话,莫鲤只好用折扇轻轻敲了他的肩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放才说的可都记住了?”
姬琅回过神:“是,多谢莫公子。”
莫鲤道:“你这个情况着实有些特殊,需要注意的事也多些,切记平日不可动怒,不可妄动肝火,否则你体内的妖血一旦受了刺激,我也无能为力。”
姬琅一一应下,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看,但克制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莫公子,方才随师兄回来的那个红衣男子,是什么人?”
莫鲤道:“他修为奇高,我看不出本形,但却能感受到他的妖气……估计是你师兄去摘花时遇到的伴生妖。你问这个做什么?”
姬琅垂下眼,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好奇而已。”
阮无痕来到入口,赵岚正看着眼前这一整个巨大的阵法,脸色不大好看。
阮无痕:“解灵花在这,如何了,还有多久能出去?”
赵岚摇摇头:“情况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简单来讲就是外面原本被人下了一个禁制,到了时限就会自动散去,但后来不知为何,有人在这禁制外面又填了几笔,如今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阵法了。”
阮无痕被折腾出了火气,语气凉的能冻伤人道:“所以我这解灵花是白拿了,而且还出不去?”
赵岚忙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解灵花是解百阵的灵物,总该用得上,只是要先看看……”
阮无痕也知道自己是迁怒旁人,冷静了半响,那层火气被磨成了无奈,他缓和了语气:“抱歉,是我没控制好。你先在这尽量破阵,需要什么知会我一声就是。”
赤殊不知从哪探出头来,对着出口这禁制看了半响,不知道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阮无痕没什么好气的道:“看什么?你会破阵?”
赤殊:“唔,没有,只是这阵好生熟悉,嘶……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把我困在那洞穴的那个阵法?”
阮无痕:“你那个洞穴还有阵法?”
赤殊:“自然。否则我这样能耐的大妖,凭什么沦为一朵小小解灵花的伴生妖?我记得是我当年在妖族犯了事,叫妖王赶出来的,这禁制我记得最清,他们妖王一代一代专门传下来恶心人的,也不知道什么癖好……好些年了,那个老不死的还没入土呢?”
“不知道,”阮无痕忽然有些好奇道,“你犯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赤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是绿了他而已。谁叫他那妃子太漂亮了,我就忍不住出言赞美了她几句,谁知道那妖王那么小气,让占几句嘴上便宜都不肯。”
阮无痕:“……那他没把你直接打死也算你运气了。”
赤殊一副“都低调”的样子。
不过他这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估计是多少年没出过那洞门,自然不知道五百年前老妖王已死的事,不过照这么看……没准在这布下禁制的,是新妖王。
思及至此,阮无痕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新妖王让他师父阵在塔下五百年,如今出来了,他最想报复的会是谁?
阮无痕几乎凭借着这三言两语,便猜到了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能再等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