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知难得出门游玩却撞上了热闹的庙会,几条街道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一时间堵得水泄不通。 慕容家的马车也被堵在半道上,路两边全被前来逛庙会的百姓和琳琅满目的小摊贩占据。 这是在官道上,清元寺也算是半个国寺,若是强行将路人撵开闹出什么事端也是不好的。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停在这里等人潮散了。 慕容卿衣正卧在马车里小憩,半途被人喊醒了自然十分不乐意。 他手撑着下颌,凤眸半睁,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被派来叫醒他的小厮吓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莫离拉开发愣的小厮,看着直冒寒气的慕容卿衣,俊朗的脸上闪过一忧虑:“少主,马车只能行至此处……” “不行。”慕容卿衣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这庙会少说也要几个时辰后才能散,此处可有小道能走?” 迟则生变,晚去一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他可绝不能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里。 莫离颔首,抬手一挥,三个黑影立马从车边一晃而过,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 清元寺里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走进寺庙,只见一尊金碧辉煌的大佛,佛像之下跪着一个紫衣少女,她眉头紧锁,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签筒,额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随后,一个黄衣少女进了寺庙跪在紫衣少女旁,有模有样的拜起佛来。 “阿姐,宸王的人已经查到寺里来了,我们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了。” 紫衣少女摇签的手顿了顿,侧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如刀锋:“这么快?看来此地也不宜久留。” 东篱抬起头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嘴角旋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不过,我已经托药铺掌柜给我们寻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今晚便可动身。” “那便好。”沧山雪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慢慢落了回去,又道:“我今日要去一趟令月湖,大概明日才归,你自己一个人当心。” “知道啦。”东篱乖巧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不过,就因那半块玉佩追查了我们一年多,这宸王还真是执着。” 沧山雪瞥了她一眼,果断的转过头去继续摇签不予理会,心中却是五味陈杂,思绪万千。 不知是真的执着,还是其中另有目的。 这时,竹签吧嗒一声从签筒里掉了出来,两人一愣同时低头望去。又细又长的签条平放在地正面朝上,显眼的三个大字让人不想看都不行。 下下签! …… 令月湖地处帝都临江城与朗州的交界,于清元山东边二十里处,湖面广阔至数百十里,湖水四季蔚蓝清澈可见底,隆冬时节也不会结冰,因呈月牙状故称令月湖。 湖心有座小岛,人称仙人岛,风景秀美奇花异草甚繁,却传闻山中有吃人猛兽,所以鲜有人居住。 冬天这里很少有渔民撒网捕鱼,所以令月湖方圆百里之内只有一只乌篷船孤零零的停靠在渡口边,而且它也不是渔船。 沧山雪披着一身蓑衣跳上船板,扶着船蓬低头望进窄小的船舱,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坐在船的另一端,拿着烟杆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船家,走船吗?”她轻轻的敲了敲船篷,半晌之后船夫才放下烟杆,悠悠的走了过来:“姑娘到哪里啊?” “仙人岛。” “你一个姑娘家的去那里干嘛?难不成也是去找仙草的?” “自然是有事,问那么多干嘛。”沧山雪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在他眼前晃了晃,“去,还是不去?” “行行行,去就去,要是到时出了什么事可别找我。”船夫收下银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走到船板上熟练地将绳索解开。 沧山雪听着有些奇怪,能出什么事儿啊?可她也没多想就进了船舱。 传闻仙人岛上长了一种治百病的仙草,可生死人肉白骨。那些不怕死的年轻人便接二连三的上岛寻找,但多是有去无回,所以仙人岛便被渔民们传得玄乎其玄。 但沧山雪可不信这个邪,她每几个月就要坐船上一次仙人岛,岛上长了许多奇珍异草倒是不假,但要说什么吃人的猛兽她还真没遇见过。况且她去仙人岛可不是找仙草,而是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船夫从船舱里搬出一张不大不小的茶案,又从一旁扯过一只小火炉悠闲地烹起了茶。片刻,壶中的茶水已微微烧开,翻滚出一圈又一圈水波。 “天气冷,姑娘喝口茶暖和暖和吧。”船夫拿出一只瓷碗给她倒了一碗茶水,沧山雪含笑接过,抬头才看清楚了那渔夫的模样,她端着瓷碗的手一紧:“我常去仙人岛,和这里的渡船人也算熟识,可我看你有些面生呢。” 船夫一愣,随即又笑道:“我那渡船的大哥染了风寒,让我来接替他几天,所以姑娘才不认识我。” “哦,难怪呢。”沧山雪也笑了笑,看来她真是紧张过头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事让她不得不警惕些。 方丈解签之时的一番话还回荡在脑海中,下下签乃是不好的征兆。 乘舟遇大浪,行山遇劫匪,离人久不归。 这何止是不好之兆,简直是大凶!任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这三句话究竟所指何意? 竹竿划过湖面,湛蓝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乌篷船缓缓动了起来,沧山雪低下头安心的喝起了茶。 可瓷碗才刚至唇边,外面的船板上就发出了一声闷响,紧接着整只小船都摇晃了起来。 才刚划出几米的小船又稳稳地停了下来,正当她准备前去一探究竟时。 “船家,等一等。” 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