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得到严峤的回答,自己却是登时清醒了过来。
他当即致歉道:“对不起,我说胡话了。”
严峤面无表情地道:“你是想包养我么?”
不管是严峤的神情还是语气都与平时一样,但严峤应该是在生气吧?
余汐压低了头,解释道:“我不是想包养你,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陪我睡觉,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严峤淡淡地问道:“因为你睡不着觉,所以才想让我陪你睡觉?为什么是我?你可以交一个女朋友,让女朋友陪你睡觉。”
“我最近一直因为做噩梦而失眠,但在图书馆睡午觉那天——就是你坐在我对面的那天,我没有做噩梦,后来,我每天晚上都要听你的《伴你》才能不做噩梦,可是这几天,《伴你》的效用减弱了,我必须服用安眠药,渐渐地,安眠药的效用也越来越弱了,我明白自己不能再加大安眠药的剂量了,不然可能会一睡不醒。”余汐每吐出一个字,便愈加得觉得自己厚颜无耻。
严峤并没有责任陪他睡觉,他这一番话虽然是陈述事实,却像是道德绑架。
“我目前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他不敢看严峤,打开了车门,“这里不好打车,你把我的车开走吧,停在学校的停车场就可以了。”
他下了车,再度郑重地向严峤致歉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他正要将车门阖上,突地被严峤扣住了左手手腕,紧接着,赫然听到严峤道:“好,我陪你睡觉。”
他震惊地盯着严峤,唇瓣颤抖:“你刚才说了什么?”
严峤一字一顿地道:“我陪你睡觉。”
余汐怔了怔,用自由的右手揉了揉耳朵,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
严峤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答应?”
无论是出于同情,亦或是出于温柔,我终于能好好睡觉了。
余汐正这么想着,又突然听到严峤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不经思索地道:“什么条件?”
“在我陪你睡觉期间,不许交女朋友。”严峤补充道,“会让你女朋友误会的。”
余汐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严峤松开余汐的左手手腕,继而拿出手机,递给余汐,道:“把你的手机号码存进去,再加上我的微信。”
余汐接过严峤的手机,按照严峤所说的做了,才将手机还给了严峤。
严峤为余汐设置了备注名,而后抬起头来,问道:“我住在学校宿舍,不方便留宿你,我可以去你家么?”
“我和爸爸、姐姐一起住,也不太方便。”余汐记得原身名下有一套从来没住过的公寓,于是道,“我等会儿把公寓的地址发给你,你可以今晚就陪我睡觉么?”
“可以,我先回宿舍收拾些东西。”严峤发动了车子,并对余汐道,“晚上见。”
余汐并没有发现严峤的耳朵微微发红了。
他回到家,将必需品装在了纸袋里,才给姐姐、父亲打电话。
他并没有对他们说实话,找了个想独立生活的理由。
姐姐没有反对,只是要求他定时打电话报平安,而父亲仅仅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在这间房间住了不过一个多月,但现在准备离开了,还是有些不舍。
他将地址发给严峤后,便自己开车去了公寓。
公寓的使用面积是一百八十平方米,精装修,每个星期家政会过来打扫两次。
他又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与食物。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严峤都没有任何消息,让他不得不怀疑严峤是不是反悔了。
不过就算严峤反悔了,也是应该的。
他发了微信给严峤,然后便去洗澡了。
洗完澡,他一边向外走,一边系着浴衣带子,却陡然听到了门铃声。
他匆忙将浴衣系好,去开了门,门外的人自然是严峤。
不等严峤开口,他微笑道:“我不是发微信给你了么?我没关系的,你快点回宿舍去吧。”
“我没关系的,明天片场见。”严峤复述了余汐的微信,愠怒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为什么单方面认为我反悔了?”
余汐理所当然地道:“我们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些,我不是你的责任,我失不失眠与你没有关系,你有权利反悔。”
“我没有反悔,我临时收到了试戏的通知,忙着试戏,才会来得这么晚。”严峤凝视着余汐的双眼道,“你去把头发吹干,我去洗澡。”
“嗯。”余汐拿了吹风机,吹着头发,又忍不住觉得严峤的话太惹人遐思了,明明他们仅仅是单纯地在一起睡觉而已。
等他吹完头发,严峤已经从浴室出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质睡衣,这身睡衣似乎是新买的,上面还有折痕。
他向着严峤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严峤的头发正在滴水,水珠附在他脸上,将他的眉眼衬得又冷峻又性感。
严峤走到自己面前后,余汐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严峤长得光彩夺目,注定要成为娱乐圈的中心。
余汐定了定神,才道:“你坐在沙发上吧。”
严峤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乖乖地任由余汐摆弄他的头发,一动不动。
余汐鬼使神差地觉得严峤像是还没满月的小奶狗,他随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严峤听到余汐的轻笑声,回过头去:“你在笑什么?”
严峤的头发被自己弄乱了,性感的气息中添了些幼稚。
余汐正色道:“严峤,你几岁了?”
“刚满十八岁。”严峤蹙眉道,“我的年龄有什么好笑的?”
“对不起。”余汐诚实地道,“我刚才在想你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让我吹头发的样子很像还没满月的小奶狗。”
“你的口头禅是‘对不起’么?”严峤又纠正道,“我成年了,一点都不像还没满月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