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出入东宫的令牌,秦无咎被卫率府亲卫带进了凉国公府,就见金吾卫押着一众哭嚎狼狈的男女往外走,秦无咎仔细看了,里面并没有方回。
她疾步往里走去,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找到柏擎苍,正急躁间,一队正在进行地毯式搜寻的亲卫中有人认识她,遥遥喊道:“谢探花?可是找咱们卫率?卫率正搜寻方回,这小子不知道躲哪儿了,卫率带人沿着东路往后院去了。”
凉国公府分中、东、西三路七进,端的是轩敞阔朗,整个东路从前院到后院,都是世子方回底盘。
秦无咎得了准信,便沿着东路寻了过去,直到走至府邸最深处,才看到卫率府和金吾卫把一个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
秦无咎一进去,就听见柏擎苍的声音,“这个位置,有机关密室。”接着另一个声音道:“我来!”
屋里站着柏擎苍和刑部的几个大员,外面一圈亲卫们执刀戒备,一个身材雄壮的金吾卫将军正在转动挂在墙上的一枝铜灯,“咔咔咔”机关启动的声音想起,众人只觉脚下一阵颤动,东侧的整面墙壁徐徐向上升起。
秦无咎高呼一声“柏卫率”,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拉住柏擎苍,“快!让这里人都出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柏擎苍一愣,正要说什么,那面墙已经完全打开了,一眼看过去,饶是柏擎苍也差点受不住这种冲击。
不堪入耳,不堪入目,方回满脸疯狂邪恶的笑容,狠狠掐着身下之人的脖子,肆意动作着,那人被摆成屈辱至极的姿势,大睁的双眼中,只余空洞死寂。
让包括柏擎苍在内的所有人心理饱受冲击的,不是方回变态无耻的行为,而是那张正对着众人的了无生意的脸。
秦无咎一闭眼,豁然睁开,抬手自腰间抽出佩剑,在众人愣怔的当场冲了进去,一剑斩向方回的脖子,大声喝骂道:“下流无耻的贼子!竟敢辱我致此,今日谢某不取了你的性命,誓不为人!”
电光火石间,柏擎苍迅速明白了秦无咎要做什么,口中说着“无咎别冲动”,身形一动却是挡住左右醒过神来要去拦下秦无咎的人。
癫狂中的方回被众人震惊的神色激的浑身战栗,兴奋的不行,根本没想到秦无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取他性命。谋逆的重犯,是要不是负隅顽抗,一般都是抓捕后,由三法司审结罪行,再明正典刑,谁能想到秦无咎这个正在刑部观政的文官,敢动私刑提剑就砍。
秦无咎来的太快,方回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一剑封喉,“噗!”猩红的血液溅了满床,血腥味弥漫开来,冲的当头的几个文官蹬蹬蹬后退了几步。
秦无咎抬脚把方回踹到一边,眼明手快的拉了件衣服给那不知生死的青年盖在身上,回身一脚踩在方回的脸上,“畜生不如的东西!怪不得三番两次跟踪我,竟是怀了这般龌龊的心思,别以为死了就完了,等我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只恨!”
方回脖子里的血呼呼往外冒,口中嗬嗬有声,竟是还没咽气。秦无咎压低声音说道:“五年前,我就想用簪子划断你的喉咙,今朝终于得偿所愿,你也再碍不着我舅父一分半毫,是不是要死不瞑目呢?”
方回蓦得睁大了眼睛,喉中咕噜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果然如秦无咎所愿,死不瞑目。
秦无咎倒退两步,手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身子一个趔斜,若不是柏擎苍扶了她一把,差点就摔在地上了。
这倒不是装的,秦无咎是真的脱力了,说实在的,她就会抹脖子这一招,这还是在青云县的时候,乔翁教她的,说她文质彬彬不是那孔武有力的,碰上危险就得确保一招毙命。
陇右之行,又被柏擎苍强化了一下,即便如此,她也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一剑杀了方回。
刑部李尚书终于从接二连三的冲击下醒过神来,忙斥责道:“谢探花忒的冲动,便是方回心思丑恶,用这个与谢探花容貌相类的人……辱及谢探花的清誉,也是不该自己动手,方回谋逆反贼,自有国法处置,何必因为这样不堪之人连累了自己,还是太年轻,忒以的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