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楼将军的千金竟有这般强的好胜心,还是你所理解的切磋,就是步步戾气,鞭鞭狠招?!”
临君北仅以两指夹着鞭梢末端,便已牵制住楼断雪,待这番话后,只手一扬,鞭子便如离弦之箭,反了方向,直往楼断雪脸上扇去!
对方功力太强,楼断雪根本不是其对手,此一招,她完全控制不住鞭子,亦如木兮颜先时一般,被迫得步步后退,最终狠撞上楼家自己的宴桌!
很明显,临君北怒了!
而这一怒,吓得楼正歌急忙起身行出席位,抱拳深弯腰,“王爷恕罪,小女初次入宫,不懂礼仪又求胜心切,险些伤了六皇妃,亦扫了王爷的雅兴,臣在这里替小女给您赔礼了。”
出了这等差错,楼夫人自然也惧了,这临君北为人之冷、之狠,她可没少听,遂也急忙出席位,拉过“女儿”楼断雪,同夫君一起给临君北赔罪。
“既是不懂礼仪,那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再有,扫了本王兴致该赔礼,险些伤了六皇妃,难道不该赔礼?”
临君北说话毫不客气!
他打小就不是“客气”的人!
再说面前这个女人……真是笨得没话说!
明知道对方早破了规矩,招招带杀,她倒好,反而还步步“礼让”,眼看着鞭子就要“亲脸”了,还真把脸伸过去让人打!
笨!
暗下里,临君北心里活动倒是很丰富。
被四皇子当着众人面教训,楼正歌心里不是滋味,也不得不对木兮颜道歉:“还望六皇妃恕罪。”
至于本就故意此举的楼断雪,心里对木兮颜的恨,层层叠加!
不过虽弯着腰,低着头,唇角却隐隐勾了狠厉的弧度:血眸灾星,咱们的较量,才刚开始!
至于面上功夫,这点气,她受得,遂亦道歉:“都怪断雪求胜心切,还望王爷、六皇妃恕罪。”
险情已化解,木兮颜不想再生事端,只官方地笑笑,“没伤着人,便好。”
如此,这场不愉快的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
木兮颜知道自己刚刚险些伤了对面的二皇妃,还好及时收鞭,才没落在她身上。
否则那一鞭对孕妇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不管怎样,此事于二皇嫂而言,是她有错在先,遂她也果断认错,行步至二皇子和二皇妃面前,歉道:“刚刚险些伤了二皇嫂,是楚玥冒失了,还望二皇兄、二皇嫂能恕楚玥冒失之为。”
方絮儿虽生在武将之家,但是个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为人谦和端庄,待人也多与为善。
刚刚虽险,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况且这公主能主动前来认错,她便欣喜,只道:“虚惊一场,无妨,倒是六弟妹你,刚刚受了惊吓,得多缓一缓。”
“谢二皇嫂关心。”得了对方笑颜相待,且是诚挚,木兮颜心中也暖了,以笑回应。
再说二皇子临亦璟,好在是有惊无险,絮儿既然不怪,他也不好强加指责,毕竟这“辜楚玥”也是堂堂六皇妃,飒北国的公主,如今还不是跟老六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也只言“絮儿既已原谅你,本宫也不怪了”,便是作罢。
如此,木兮颜才算放心。
可她不知,真正的挑刺,还在后头!
待她行回自己那侧,刚准备自那一人宽过道回到自己席位上时,正等着她回来的临君北开口了:“乱了本王的宴桌,六弟妹不需道歉吗?得本王相救,六弟妹又不需道谢么?”
木兮颜顿在原地!
她最不想的事——再跟临君北有任何交集,哪怕言语——还是发生了!
暗自打气,稍作调整,才面色端正地面向他,微礼:“扰了四皇子佳宴,楚玥失礼了;得四皇子慷慨相救,楚玥……谢过四皇子。”
这歉和谢,均该,她自然也就没什么不情愿的。
“好了,这礼也谢了,歉也道了,自不可因这一点小摩擦就毁了好好一顿宴。”
一直在高座上静观下面“摩擦”的临柯尧终于开口。
若是以往,扰乱宫宴,足以治罪,只是今日阿北牵扯其中,他便无言静观,好脾气了。
得了皇上这番话,一直提着心的楼正歌方才安些。
“来人,给四皇子重新换宴。”只要是这个儿子,临柯尧便足以宽宏大度。
“不用了!”
然,却得了临君北漠言拒绝,“今日这宫宴,本王已经饱了!”
说罢,行出宴席,兀自离开。
无视任何人一眼。
瞧着那冷峻背影,木兮颜努了努嘴,心想这人太无礼了!
算了,又不关自己的事,于是坐回席位。
然刚坐下,便得了临亦珩压低声音的冷怒一斥:“丢人现眼!”
木兮颜:“!!!”
你娘的!
*
临君北刚出泰宏殿没多远,便有一道轻软声音自身后追来。
转身看时,是一个着了一身素雅襦裙的女子,身姿清瘦单薄,容貌秀雅,却眉头轻锁,似结了一层解不开的愁思。
此女便是傅太傅之女,傅绾晴。
也是个颇具故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