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寻大夫做过检查?”
查完后,木兮颜放下书卷,问。
她虽自小博览医书,也跟着师傅寻医问道,但毕竟身在寒邪山,没多少实操经验,有的多是以山上的飞禽走兽为试验品。
怕是自己学艺不精弄错了,遂她想听听其他人为他检查的结果。
“有何问题?”
自这个女人把上他的脉搏,其眉头就没松开过,或可见自己身体着实严重。
木兮颜干脆也盘腿坐在地上,认真看着他,“你右臂脉搏正常,左臂脉搏近无,最关键的是……”
抿了抿唇,还是直言相告,“我几乎听不到你的心跳。”
这情况,官少郇早已告诉过临君北,还说此或因常年受寒毒侵害所致。
只是具体是否、有何相关、又如何治愈,官少郇一直未得解。
有她近在身边,他寒毒之痛虽未全散,但也缓了许多。
“你懂医?”
只似闲聊,他问。
木兮颜:“……!!!”
这一提醒,才识起自己大意!
立马稳住险些乱了的神色,解释:“不是很懂,只是有一个身为御医的好友,老听他念叨,再加看了些医书,便知了些皮毛。”
临君北:“……”
圆谎倒是挺溜。
“对了,你的身体……缘何这般冰冷?体温近零,常人是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了的。”
木兮颜问。
这是事实。
临君北记得这个女人之前在朝堂上怼临亦珩的那句话:只因身体有异,便被世人当做怪物、视为灾邪,归为异类,当是肤浅之人。
所以……她会因自己这怪异之躯而浅视自己吗?
“你会因此觉得本王是异类?”兀自揣思不顶用,干脆直接问出口。
木兮颜失笑,只怕他是不知自己的身体更诡异呢!
“你笑什么?”见她笑而不语,临君北以为她也如常人一般浅薄,问道。
“嗯哼~”木兮颜调整声音姿态,端着一副老成模样,道:“本王倒觉得这位公主所言甚是在理!”
学在朝堂上初见临君北时的那句话。
这便是答案,临君北秒懂,不过……
突然倾身向前,双臂撑地将木兮颜圈在怀抱与地面之间,浩瀚星眸覆笑又调侃,“敢学当朝王爷讲话,该当何罪?”
此举太突然,木兮颜根本来不及反应,最终只得慌忙后撑地又后仰着身子躲避。
看着再度贴近的覆笑俊颜,心跳突然又加速了……
暗道自己太不争气,不过也确定临君北是个真流氓没跑了,否则为何随时随地都想着吃女人的豆腐!
“不说?那本王便说了,要是本王在外面听到一点关于本王身体异样的风声,本王就……”
临君北再逼近一寸,迫得木兮颜又躲开两寸,“本王就把今夜在密阁内的事,添油加醋地说出去!”
木兮颜:“!!!”
流氓!又威胁她!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安全……最终伸手向他,“一言为定!”
见她此举,临君北失笑,拉勾勾这种事,好像有那么一点幼稚。
不过也没拒绝,抬手伸小指勾住她纤细小指,“一言为定!”
想这临君北虽风评不太好,也着实是个……流氓,但在言而有信这方面,应该不差,木兮颜也算稍放心了些。
见他还不起身,她面色尴尬,“我已经答应了,你可以……可以起来了……”
临君北也确实没再“调戏”她,收身坐好,递出受伤的左手。
“干嘛?”木兮颜不解。
“本王为了救你,牺牲这么大,你不是懂医吗,给本王包扎伤口。”
语似命令。
说间,还不忘把手再推近,好似要让她看看清楚。
木兮颜着实无语了,摸索了半晌,干脆自夜行衣上撕下一块干净黑布,替他包扎上。
临君北的寒毒已渐渐缓过劲,待手包扎好后,放了“辜楚玥”离开。
至于她偷偷潜入密阁之为,未做追究,不过这件事,他会调查清楚,包括她联姻入东凌的目的。
*
木兮颜回到长熙阁已是后半夜了,收拾完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密阁发生之事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临君北之言……真的可信吗?
把自己的身份安全押注在他身上,是险中求胜?还是自掘坟墓?
可是自己做不到杀人灭口,在这场危险际遇中,她似乎只能被动。
还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件……希望只是说说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