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那个不是真正的楚荷呢?”妋衣问到。
“这个嘛……”
韩夏身为雨神,司掌风雨司,并不能时时来武冶山看望楚荷。在韩夏写予曜央的信中,有这么一封:
曜央贤弟,揖别丰标,瞻圆几度。自别离,愚兄甚为挂念。
是不是被我吓一跳,疑心此信不是我写的吧。都是观婆婆嫌我言行粗陋,非要我先口吻生花,才肯教我如何制造法宝。除了节气反常,居民有些过于热情之外,我在第七界中一切都好。
楚荷那边还烦你照拂一二,她性格好强,师尊又甚是严厉,我担心她修行急于求成,反受其害。待我回去了,学会造的法器都原样给你也来一份,为兄够义气吧。
妋衣道:“韩夏曾为了楚荷特意去第七界学习怎么造法器?”
“不错。能试探千里温度的泽温铃,能布下结界的观空罩,能寻踪传音的连心丝都是韩夏所造。”曜央道:“后来楚荷任风神,韩夏便将连心丝嵌入风神纹章中。”
“我想起来了,难怪那时候在赤水你能召唤青木,雨神纹章和司命纹章也都嵌了连……”
曜央突然示意妋衣噤声,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穹武殿外,二人猫身在灌木后。
战神曜央负手立在阶上,月光洒在长袍上,不染纤尘。
存华跪倒在阶下,背上、臂上渗出大片血迹。
离得太远,听不清二人再说些什么,待二人离去,妋衣猛踹了曜央一脚。
曜央吃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妋衣。
“谁让你欺负存华的,这时候她可才九千多岁,下手那么重。”
“……”
一万三千年前的旧账,曜央也已然失去前生记忆,这笔糊涂账只好认下。
待他们走远,妋衣二人潜入殿中,以纹章淡淡光辉为指引,来到一个小房间。
房内光线昏暗,榻上躺着一个男子。那人嘴唇发白,脸色惨淡,时不时便干咳两声。
曜央妋衣推门而入,榻上之人挣扎着坐起来,眉目与存华有几分相似。
“二位来得很快嘛。”
光是坐起来说两句话,那人额头上就泌出一层薄汗。
“只可惜我已将自己的元神藏在梦境尽头,若是你们强行将我和韩夏带出,梦境定会崩溃。”
原来如此,楚荷元神离体,难怪只能栖身于如此虚弱的躯体。
妋衣道:“风神大人,你可知若是沉魇失败,韩夏再不能入轮回?”
“作为一个凡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那人苦笑道:“若他恢复往世记忆,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他又咳了几声:“妋衣上神生而为神,不曾低头看过脚下风景吧?”
妋衣语塞,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曜央冷冷扫了楚荷一眼,带着妋衣离开了。
三人言谈间,梦境时光又是一阵迁移。地面有些摇晃。
妋衣叹了口气,无奈施法修补梦境。她心中十分不认同楚荷所为,却因韩夏拘在此境不得不助她一臂之力。
“现下只能等到梦境终点,在韩夏苏醒前找到楚荷元神。你留在此地也无用,我留下维持梦境稳定,你就先回去吧。”妋衣催促曜央出梦境。
“既然梦境注定要重演,我也想看看韩夏的生平。”
曜央说这话的神情有些落寞。
妋衣想了想,韩夏毕竟是曜央挚友。若是存华身死,我定不愿连关于她的记忆的失去了。便故意调侃道:“我看你分明是想重温昔日辉煌时光,那好吧,就让你得瑟一场。”
两人相视一笑御风顺着纹章光辉往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