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见他不赞同,便不再往下说了。
她只是忽然间有这个想法,倒也不是非去不可。
不久,两人回到府里。
刚进前院,见展渡也紧随身后赶了回来。
“主上,夫人。”展渡禀道,“属下探得明白,那郎中是南四街上一家医馆的掌柜,姓涂。他和谢夫人早就串通好了,前几日说谢姑娘怀胎一个多月了,今日又说她滑胎,都是谢夫人吩咐的,为的便是蒙骗谢议郎。
“谢夫人答应事成之后给涂郎中五十两黄金作为酬劳。
“可她没想到主上和夫人去了,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涂郎中向谢夫人索要报酬,谢夫人声称郎中没按她的意思来,开的方子叫人看破了,坏了她的计划,欲分文不给。
“涂郎中说要去揭穿谢夫人的诡计,谢夫人反咬他一口,威胁他若敢泄露出去,便将他为了钱故意错诊之事报知官府,让他医馆开不成,在云洛混不下去。
“郎中许是心虚害怕,便没再纠缠,就此罢休了。”
“原来是这样。”虞濛喃喃:那涂郎中还算是个有良知的,虽嘴上照谢夫人的吩咐说了,开的药方却实实在在是给谢缨娘治病的。
“知道了,去休息吧。”荀起应了一句,牵着虞濛的手往卧房而去。
之后,虞濛每日如常忙碌着,也没顾上细问后来谢缨娘和黄啸如何了。
不意过了十余日,谢缨娘自己来到了灵枢阁。
虞濛见她面有喜色,笑问:“谢姑娘可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谢缨娘含羞低了低头:“我是来请夫人给我复诊的,顺便告诉夫人,我要和啸哥成亲了,就在这个月底。”
“那先恭喜你们啦。”虞濛微笑着请她到诊台旁坐下。
“还得感谢夫人您呢。”谢缨娘两颊微微泛红,“多亏您提醒了啸哥和黄御史,他们让我多留心我继母,又暗暗找我家的几个下人挨个问了一遍,最后发现我家丫环芯儿有些不对劲。”
虞濛有些好奇:“那些衣物是她放到你房里去的?”
“没错。”谢缨娘略感不忿,“起初她还怎么都不肯承认,后来没几日,她家里兄弟突然得了重病,急需银钱看病抓药,她便去找我继母预支月钱,谁知我继母不许。
“她又向我继母要她应得的酬劳,我继母说蒲家还没下聘,事还没成,也不肯给。
“她急得没法子,一气之下便去报知我爹,把我继母让她做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原来我继母老早便计划着拿我换取一份丰厚的聘礼,好留给我那异母弟弟娶亲用。
“啸哥的中衣是以前他有一日在我家留宿,换下来的,洗好了之后,我继母让人偷偷藏了起来,就是为了要等哪一日当作证据,污蔑我和啸哥。没想到前些日子便用上了。
“那头巾也是两个多月前端阳节,啸哥去我家拜访家父,两人喝了不少酒,我继母便趁人不备,让芯儿将啸哥的头巾摘了下来。
“本就是条一字巾,一时不见了,啸哥只当喝醉了酒不小心弄丢了,也没在意。哪知我继母又让芯儿将那头巾塞到了我绣枕之下。”
说着说着,眼里蓄满了愤懑:“实是想不到,我继母竟是蓄谋已久了。
“我还一直想着只要我乖巧些,顺从些,总有一日,她会待我好,把我当成家人看待。呵,到头来,都是我自己痴心妄想。”
虞濛听罢,心下唏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好轻声道:“都过去了,不如想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