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濛微微惊讶,“你不会认识他吧?”
“不认识。”荀起淡淡道,“不过,有一回听侍御史黄缜说他好像有个侄子在吏部候缺。”
“这么巧?”虞濛侧转身仰面问道,“他两人都姓黄,该不会就是侍御史的侄子吧?”
“万事皆有可能。”荀起见她半退着走,脚下就快踩到石径旁的花丛了,忙回手一拉,将她揽入怀里,“看路。”
虞濛努努嘴,正要从他怀里出来,忽听身后有门上人来报:“大都督,夫人,侍御史黄缜来拜,说有急事求见夫人,正在厅堂等候。”
虞濛惊诧地望了荀起一眼,欲松开他的手问个明白,哪知荀起却牢牢握住不放,面色有点不快:“这么晚了,他有何急事?”
门人递上拜帖:“他好像说想找夫人出一趟外诊。”
荀起瞬间默然。不用想他也知道虞濛肯定会去。
“不如,你陪我一起去见见黄御史?”虞濛忽闪着乌眸,捏着他的手指动了动。
“哼。”荀起低低哼了一下,不甘不愿地把目光偏向一边。
虞濛知他这是答应了,抿嘴笑了一笑,拉着他一道去了正堂。
黄缜正焦急地在堂内踱步,见二人入来,连忙作揖道:“大都督,夫人,黄某这么晚了还前来叨扰,请二位见谅。”
“无妨。”虞濛道,“听闻尊驾想让我出外诊,不知可是家里有人病了?”
黄缜脸上有几分尴尬:“倒也不知是否生病了。夫人、大都督请坐,我先长话短说,告诉您二位知道。”
虞濛看了看门外:“若是着急,不如路上说吧。”
“哎好。”黄缜正希望如此,只是不好催着虞濛动身。
虞濛让人去卧房取了自己备用的药箱来,又命人去备车。
黄缜趁空边走边说道:“不瞒二位,事情是这样的:舍侄黄啸从小与他一个姨家表妹指腹为婚,两家人也时常走动。
“哦,他那表姨父便是承议郎谢湖,不知大都督是否认识?”
荀起闻言,和虞濛互看一眼,两人都有些讶异。
黄缜兀自往下道:“如今舍侄和他表妹,就是谢姑娘,二人都到了嫁娶之年,本该完婚了,可谢姑娘的继母有一日忽然从谢姑娘房中搜出了舍侄的贴身衣物来,还有一条舍侄常戴着的头巾,非说他二人无媒苟合,说舍侄诱骗良家女子,这婚约从此不作数了!
“舍侄虽对他表妹有情,却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过什么伤风败俗之事,不肯承认,也不愿放弃婚约。
“但那位后母却一口咬定他两人私通成奸,还声称谢姑娘已经怀了身子。
“那谢湖是个泥古不化的老腐儒,冥顽不通,信了他继室的话,把他女儿打了一顿,又锁在房里不给饭吃。
“今日他女儿从窗户逃了出来,跑到集市上想买点吃的,被她继母发现了,又叫人给抓了回去。
“晚上又闹到我家去了,此刻还在我家等着呢,定要我交出舍侄,否则便要告到学政,革除舍侄的功名。
“无论在下怎么好说歹说,他一毫不听,只认准舍侄毁了他闺女,非要他受到惩罚不可。”
荀起听罢幽幽瞥了他一眼:“若令侄当真是冤枉的,该去云洛府衙伸冤才是。”
没病没痛的,难道要我家夫人去给你们断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