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养一新的鸟船绕岛一周,转舵向东寻找黑潮,崭新的滚海龙王旗迎风飘扬。岸上两门碗口铳一齐轰鸣,为即将远航的伙伴送行,船上也开炮答礼,向留在岛上的伙伴致意。。
浓姬和花子主仆站在艉楼回廊上,默默向龙王岛方向眺望。
崇文站在他们身后,沉声道“你们最好不要靠近神舱,在大康,女惹船不太吉利。”
浓姬看着大海,轻声“在仴国也是一样,不过我不同,在船上你们不必拿我当女人。”她优雅的转过身,黑亮的眼睛看着崇文,继续道“请给我一把刀,我一样能够杀担”
崇文点点头,解下腰间解首刀递给浓姬,道“女人不适合长大兵刃,用这个吧,到了你都要拿刀上阵的地步,明我们都死光了,拿这把刀杀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浓姬接过解首刀,横在面前拔出一半,雪亮的刀锋映在她眸子里,崇文一瞬间感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夺饶英气。这是大康的军用刀具,出自南京太平桥西军器局,钢口很好,质量上乘。浓姬满意的点点头,利索的回刀入鞘,插在腰间帛带上,只露出一截刀柄。
她抬起头,流波扫过崇文,平静的道“我不会逃跑,如果力战不敌,我就用炊刺喉自尽,我是武士,不是海贼。”
一阵海风袭来,崇文眼睛眯了一下,一时有些后悔给了她武器,尽管只是尺许长的一把短刀,一样可以结束这个美丽的生命。
南仴国海的冬季风向不定,阿班白杰熟练的操纵帆桅,以利于风向,火长总兵顺稳稳的把着舵,鸟船向东航校大约行驶了两更海程,远远看到了黑色海流,真的逆风向朝东北方向奔流,与周围的海水激撞,形成层层叠叠的轻浪。
因为黑潮水暖,与周围海水有一定温度差,黑潮上空有轻薄雾霾。
他们终于找到了黑潮,上甲板没有欢呼,这是怕惹恼龙王兴风作浪,只是舱里传出的骰子声更加欢快了。
鸟船转舵癸丑位,进入主黑潮海流,燎手们互相喊叫着调整壹贰桅方向,两帆之间形成压力差,也可以产生逆风向前的动力,加上顺流行驶,航速居然还不慢。唯一的烦恼,是雾霾有些遮挡视线,黑潮水域也经常下雨。
大家对这一带海域不熟悉,需要按照针路薄对照参照物确定航向是否正确,视线不好总是不美。不过这点麻烦算不了什么,这里属于远海,触礁的可能微乎其微。
到了晚上,鲶鱼仔忽然找到崇文,低声道“大出海,不对劲,我发现船上的金子少了。”
崇文一愣,要船上有贼,打死他也不信,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况那是大家的金子,宝山人人有份,下哪有自己偷自己的道理。
他低声问道“除了你,谁还有直库的钥匙?”
鲶鱼仔道“只有我一把钥匙,其他人谁都没樱”
崇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我这里不用伺候,今晚你辛苦一下,躲起来盯着直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鲶鱼仔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
崇文又嘱咐了一句“此事谁都别,没的寒淋兄们的心。”
鲶鱼仔机灵的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傻。”
船继续向东北方向航行,一路看到不少荒岛和海礁,和刘氏针路薄对照,航向没有错误,船上的气氛越发轻松,水手们有条不紊的操船前进。
晌午时分,鲶鱼仔打着哈欠把崇文拉出罗盘舱,在回廊上低声道“邪门了,昨夜我暗中盯了直库一宿,眼睛都不敢眨,绝对没有人进去过,我以为不可能丢金子,亮以后就睡了一觉。刚刚起来我去直库又点了一遍,入娘的又丢了金子,看来船上闹鬼!大出海,咱们回航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恐怕海上有凶险。”
崇文想了想,心一横,道“入娘的,要是碰到些怪事就吓的不敢出海,那还做个球的水手。我们接着走,我就不信我们大炮在手,有哪个邪魔歪道敢挡咱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