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还真有人敢在将军府造次,本王今儿个真长见识。”言庭嘴角挂着冷沁的弧度,语气明显不快。
虞家世代镇守北疆,每一代都有为大周牺牲的子孙,麾下铁骑更为大周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这满朝文武,没有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不能没有虞家。
北戎这些年发展迅猛,对大周更是虎视眈眈,虞将军此次回京述职,周大陛下特地将虞夏任命为五品殿前带刀侍卫,其亲厚之意可见一斑。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上门挑衅,说实话,言庭很佩服此人的愚蠢。
“虞夏,带路,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在将军府如此喧哗。”
虞夏面有难色,但看言庭十分坚持,只好头前带路:“那殿下跟我来。”
两人前脚刚走,身后这群往日沉默寡言、训练有素的守卫便忍不住讨论起来。
“原来这就是那位幼年封王的十七殿下,你说这位小王女再来掺一脚,不会出事吧?”
“哼,我看出事的是柳家那几个没脸没皮的才对,没看刚才那位小殿下脸色不太好吗?这事,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是咱们将军府占理。”
“怕只怕那位小殿下不懂事,帮不上什么忙,别再裹乱就成。”
“要我说,直接把人打出去,哪儿还这么多事?将军就是心太软,恁的那老不死的撒泼!”
说着,几人看向那门口的马车,脸上都带了几丝狰狞,吓得那马夫差点出溜儿到地上,一张脸瘆白瘆白的。
虞府,大厅中,两波人分列而坐,呈对峙之势,气氛剑拔弩张。
“柳家的,你们不要太过分!当我将军府是泥捏的不成?”一个年轻夫郎打扮的男子怒目圆睁,忿忿不平的瞪着对面以柳老爷子为首的一众人。
柳家也算是燕京中排的上号的名门,柳家老祖宗柳世英是陪高祖上过战场的人物,当年因其战功卓著,受封勇毅公,位高权重。
只是柳世英和高祖都是早已过世的人了,柳家后代又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柳家子孙降等袭爵,到了这一代的家主柳易,就只能受封勇毅伯了。
可是令人称奇的是,这勇毅伯一家到如今还享受着侯爵的一应待遇,这里就不得不提柳家那位超长待机的老爷子,也就是那位坐在柳家人首位的老人家。
都说人越老,越奸猾,大概说的就是这位。
柳老爷子一生风里来雨里去,已是耄耋之年,依然在老祖宗的位置上坚·挺不倒。柳老爷子一生精明,当年勇毅候柳知风痴迷风月,不思进取,可以说偌大的侯府都是靠着这个男子一己之力撑起来的。
可是,这人也总有犯糊涂的时候,柳老爷子有一个曾孙女名叫柳云逸,也是勇毅伯的嫡孙,与虞家子虞歌是指腹为婚。
柳云逸早年丧父,自小就养在柳老爷子身边,柳老爷子那可真是如珠如宝的疼着她。
按说,都是武将,门当户对的,这婚事也算不错了。
只是那柳云逸生性风流,喜爱美色,也不知从哪儿听说虞家子虞歌相貌丑陋,不能见人。
这下她可急眼了,回家在刘老太爷面前就是一阵哭闹,刘老太爷哪里受得住自己的亲亲曾孙哭闹,这不,就带着人上门退婚了。
老老爷子冷哼:“小辈也敢在老人家面前如此不敬,可见虞家家教,我柳家好歹也是体面的公侯之家,怎么能娶虞家这样的儿郎?”
柳老太爷倚老卖老起来,在座的还就真拿这种人没办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是憋死个人。
“详儿,不可对老爷子无礼。”端坐首位的中年男子不咸不淡的对那怒火冲冲的年轻儿郎说了一句,转向柳老爷子的时候,眼神中隐含锐利,“老爷子,人生在世以诚信立,当日是云逸父母亲口定下的婚约,今日又怎么能凭你一句话就反悔?”
更重要的是,若是由着柳家悔婚,自家儿子的名声就全毁了!到时候,还有谁会上门求亲?这柳家,实在是其心可诛!
柳老爷子眼皮一掀,冷冷道:“你也说了是云逸父母定下的,我这老人家尚在人世,我没开口,我那曾孙的婚事哪里由得小辈做主?虞家夫郎,不要怪我柳家不给你面子,前日里吾女柳易亲自前来,客客气气的送还婚帖,你虞家将她打将出去。今日我老头子就坐在这里,你们要有本事,便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一起打将出去就是。”
客气?虞夫郎都要被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难不成人家上门来退婚,他们虞家还要端茶送水,以礼相待不成?
可也真不能把这柳老爷子打出去,毕竟那么大年纪,万一弄出个好歹,那虞家是平白惹一身骚,撇都瞥不清楚。
柳老爷子看着一副面目慈祥的样子,手中还捏着一串佛珠,说起话却真真是佛口蛇心,直往人心窝里戳。
“你们虞家的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现在燕京城中谁不知道虞家子虞歌貌丑无盐?这还不算,听说性格也十分粗鲁,丝毫没有男子应有的品德!我家云逸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娶此子为夫的!今日你虞家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