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迎夏差点气到吐血,这什么玩意也太恶心了吧!这是捅了鸡窝了吗?
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太难看了,小花看的心惊肉跳的,生怕她把家里仅有的几只鸡给捉起来生扒了皮。
等鸡再长大一点是要卖了攒学费的,现在杀了不仅没了鸡,还没了鸡蛋。
“对不起姐姐,我马上把它们关起来。”小花诚挚地向程迎夏道歉,一边追赶驱逐在外面奔跑的一群土鸡,尝试给赶到鸡窝里。
鸡是她中午出门的时候放出来的,养鸡的话一直关在窝里是不好的,应该适当放出来放风,她以前每天都要把它们放出来跑一跑。
最近由于程迎夏来了,鸡就一直没有放出来溜达,今天刚好想起来,中午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打开鸡窝的门,没考虑到鸡会到处拉屎这一茬,结果就撞到程迎夏的眼皮子底下了。
程迎夏此时脸上刻满嫌恶,正将鞋底用力地在地面上摩擦着,试图甩掉那恶心的东西,都没空在意小花在做什么。
小花悄悄地把鸡一只不剩地全都关到了鸡窝里,再默默地拿出簸箕和扫帚把门前的鸡屎全都清理掉了。
一通打扫之后地面看起来干净了不少,已经没了碍眼的又碍脚的东西,可程迎夏的心情还是不太明朗。
这对她来说确实太恶心了,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踩到鸡屎,鸡刚刚拉完的新鲜的鸡屎,带着饱满颜色的鸡屎。
想到新鲜的那一抹黄,程迎夏不禁干呕了一下,感觉马上就要吐出来,于是努力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心头不适,晃晃脑袋试图将这恶心人的画面从脑子里驱赶出去。
这是程迎夏来大树村的第三个夜晚,由于盘旋于脑中挥之不去的那新鲜的一坨鸡屎,她又没有吃晚饭。
小花心里愧疚极了,此事又是因她而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程迎夏满意。
端着碗米饭,小花把它递至程迎夏眼前,小声哄着她:“姐姐你吃点吗?”
程迎夏扭过头,冷冷道:“我不饿,不吃。”
“不吃饭会难受的,对胃不好。”小花没了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同她讲道理。
可程迎夏不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她满脸不耐烦地推开了小花的手,语气也变得不客气:“都说了我不吃。”
她最烦有人来说教她了。
小花尴尬地放下手中碗筷,放在程迎夏面前的桌子上,低垂着脑袋感觉心头闷闷的,她还是惹的程迎夏不快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应该把它们关起来的。”
小花自以为反省得很深刻,哪知道程迎夏更加不满意了。
“你又急着道歉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些该死的鸡,长了爪子就以为自己很厉害,到处乱跳,改天我就亲手宰了它们。”
小花唯唯诺诺的样子让程迎夏心中火气燃得更旺,她现在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小花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往自己身上揽错误这个臭毛病?
程迎夏只想着小花总持有这样卑微的姿态不好,丝毫没有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要不是她态度恶劣,小花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同她交流,更显得有点怕她。
小花到现在一点儿不担心鸡的安危,宰就宰了吧,几只下蛋鸡而已,鸡没了还可以再养,学费没了也还可以再赚,可程迎夏不开心了,她于心不安。
没来得及等小花再吱声,程迎夏摆摆手招呼一句:“没事儿,你吃吧,我今天没胃口。”便走开了。
快速地提桶水冲了个凉,程迎夏回到房间大字型趴到床上,或许是白天超负荷运动太疲劳,也或许是哭泣太消耗体力,头才刚沾到枕头她便睡着了。
期间她做了个梦,梦里她还在城中的家里,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明眼人可见的幸福,程迎夏于睡梦中都不自觉翘起了嘴角。
可实际是这天晚上程迎夏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她头一次感觉这么想家,尽管她爸老是挑她的刺,她妈妈也老是喜欢管着她,但他们确实是对很好的父母,对她这个女儿万般宠爱。
程迎夏长如今这么大年纪,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一路来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坎坷挫折,完完全全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小花骨朵。
再加上她心大,一般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导致她有点自我,很容易陷入自己营造的情绪中去。
小花从吃完晚饭一直到程迎夏睡着,都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第二天早上小花起的早,程迎夏没有起,两人也没有说上话。
后来小花念着昨天晚上程迎夏没有吃饭,早上特意又多做两个菜,拿出家里存了很久的腊肉,再打了两颗鸡蛋,想让程迎夏开心一点。
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看到程迎夏起床洗漱了,过了一会儿外边没动静,还以为她去哪溜达了,就没多管。
等小花快做完饭叫人开饭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热心的虎子哥从小道来到她们家,跟小花说:“我刚看到你家的那个妹子,去了村口诶,好像是要出去。”
虎子就是那天程迎夏在村口碰见的潮流小年轻,因为两人见过一面,程迎夏在这个偏僻落后的村子里又很显眼,所以虎子记下了她的相貌,方才看见她往外走,就赶过来通风报信了。
“什么?”小花眼皮重跳了一下,感觉脑门被人重重敲击,彻底慌了神,话音都变得颤抖,“她走多久了?”
虎子说:“刚刚才走,我看到了就马上回来跟你说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