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素尘,你愣着作甚?快快给小姐再准备一件新的婚服,过了吉时可不好。&rdqu;
二夫人一面催促素尘,另一面又对范渐严肃道:&ldqu;还有范渐,你身为护院就要做好护院的职责。稍后你要跟随花轿婚队保护小姐的安全,不准再跟着胡闹。&rdqu;
为顾及慕家的容面,尽管二夫人憋着一肚子的气,但也只能压下去,以便尽可能表现大家族主母的姿态。
范渐委屈巴巴地起身,应了一声是之后便退下了。待二夫人等人都离开了房间,素尘才重新给慕凝梳妆。
&ldqu;岂待遂誓据眼前,趁时姻嫁更朝天。
珠联璧合情如蜜,海警山盟石比坚。&rdqu;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咚咚锵锵的锣鼓声,滴滴答答的唢呐声,应和着送嫁嫂念的祝词,背着新娘子跨过了火盆,送入了花轿。
亲友们笑的笑,哭的哭,目送着花轿的离开。
这条花轿的队伍很长,有百来人跟随,随后的牛车上运的是都是慕凝的嫁妆。
州宁镇很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上回是两年前,县长女儿出嫁。只是上回是全镇人的热闹,而这只有花轿送嫁的队伍热闹而已。
早在来之前,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连三爷便选择在非主干道上行走,接新娘回广陵也同样是选在一条道上。
所谓的非主干道,就是穷山僻里的小路,平常除了几个砍柴的山夫之外就不会有人经过,甚至偶尔会有吃人的大虫出没。
小路蜿蜒曲折,且崎岖不平,花轿随着轿夫的步伐在一颠一颠地摇动,在轿子里的慕凝转的头昏脑花。
轿子本来就很闷不透气,加之剧烈的摇晃,这种感觉简直跟晕车一样。
慕凝掀开了红头巾,再掀开花轿的布帘,向在一旁行走的素尘道:&ldqu;素尘,你喊轿夫停下,我想下来自己走。&rdqu;
素尘望向远方,再回头对慕凝应道:&ldqu;不行的,新娘不准随便从花轿出来,被人看到不好。&rdqu;
哪有新娘不坐花轿而出来行走的?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这点慕凝也十分清楚。
相反,有哪个迎亲队有平坦开阔的大道不走,偏偏走难行的山坑旮旯小道的?
怕抢亲?怕人喧哗凑热闹?还是怕被熟人看到?
可能以上三个原因都有,新郎倒是自在了,苦的是花轿里的新娘,换谁都不乐意待在摇摇晃晃的相对封闭空间里。
&ldqu;……可我在里面憋得难受,何况前前后后的又没有外人在看。&rdqu;慕凝趴在轿子的窗口,有气无力道。
见慕凝愈发铁青发黑的面色,素尘连连点头说:&ldqu;好,素尘现在就去问问姑爷。&rdqu;
几个呼吸过后,轿子停了下来,慕凝顶在胸口的气稍微得到了缓解,进而整个人摊在轿子的座位上。
突然花轿前方的布帘被拉开,慕凝下意识扭头看,面前的是今天的新郎官离垢。
他绑发的飘带终于换成了红色而不是青绿色的了,两边长长的发须垂下,令本就俊美无暇的五官显得更为立体,更加风华不凡。
慕凝看得有点发呆,两眼直直的,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ldqu;跟我上马。&rdqu;离垢把手掌伸来,淡淡开口道。
连家只剩下连献和连不凡两位宗亲,其中连献带着两个妾侍跑去定寨山隐居了,连家只剩下连不凡一个主事,任何的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所以没有啰哩吧嗦的长辈,礼数方面自然不太注重。
其他跟随婚队的连家属下看到了,也并没有说什么,单纯只是投来诧异的目光,但很快就被新郎的一个眼神给压下去。
慕凝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瑟瑟缩缩的把小手放在那大手上。
忽而她被一个力道拉了出去,随后旋即了一圈,腰肢被他的手臂一搂,就莫名其妙地到了马背上。
旋即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慕凝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的操作的。
总之慕凝就这样,跟装满沙子的布袋似的,硬生生地横放在了马上,而离垢则坐在旁边另外一匹马上。
他一手牵着自己所乘的马,一手牵着慕凝所在的那匹马。
两匹马,分别是两位红衣盛装的新人。
一路颠簸,慕凝沉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抓虫老是没抓完整,又检查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