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衣一点不给嵇明冷静下来的机会,逼问道:“那你说出他在哪,老夫自去寻他。”
“哗啦”一声,嵇明推倒了案的古琴。
这古琴他视若生命,一辈子都呵护备至,像这样失态连琴都翻了,绝对是他生平头一遭。
嵇明慌慌张张的起身,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手忙脚乱的一只手拖拉起古琴,语无伦次的道:“殿下,我要去教习三皇子,不是,是我还有事,对,我有事,告退了,告退,告退……”
李承乾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宋青衣在后面吆喝:“告诉老东西,宋青衣就在此等他,看他敢不敢来。”
嵇明脚下一滑,险些趴在地,嘴里嘟囔着:“不知道,我不知道……”
李承乾微微皱眉,目送嵇明远去。
从刚才他发现宋青衣的表现过于反常,他就没有再出言。
宋青衣此人平日里还是很尊重李承乾的。
李承乾话语不多,但只要开口了,宋青衣必得卖个面子。
今日李承乾亲口劝阻两人,宋青衣却变本加厉,这让李承乾发觉了一丝不对劲,所以他选择了暂时旁观。
李承乾走进阁中,问道:“宋公,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宋青衣此时一脸严肃,哪还有半分适才刻薄的样子。
他若无意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内侍,开口道:“殿下……”
李承乾摆摆手,对内侍道:“你先下去吧,把门关。”
内侍领命出去,把阁门关好。
宋青衣肃然道:“殿下,你可知道‘黄钟青衣’?”
李承乾点点头,道:“听闻是隋朝时的艺界奇才,其中一位便是宋公你了。”
宋青衣点点头,道:“这‘青衣’就是我宋青衣,‘黄钟’说的却是黄玉钟了。”
李承乾心中一动:“就是嵇大家口中的黄叔么?”
宋青衣点点头,道:“黄玉钟深得嵇明祖父亲传,是嵇家的外姓弟子。”
宋青衣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道:“虽然我常在人前贬损他,不过此人的琴曲,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听他弹奏一曲,则几日都回味无穷,真个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李承乾点点头,道:“此人如此了不起,那宋公适才那般言辞,又是何故。”
宋青衣叹了口气,道:“今日我本是拿嵇明逗趣,但是他被我一激,却漏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