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秋一把拽住她:“先吃饭!小珩我一会儿陪你去梁队那儿行吗?到底怎么个情况,你和我说清楚。”
方珩拗不过好友,只能先坐下:“安秋,我的检讨……应该不是你们看的那样子。我写的那一份……其实不怎么诚恳,现在这一份,应该是被……调包了。”
也就是徐安秋没见到方珩真正的检讨,否则她一定会对“不怎么诚恳”这个形容词抱持强烈的质疑。那能叫不怎么诚恳吗?那应该叫不怎么服气吧……
徐安秋的脸上妥妥的是“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索性也搁下了筷子,伸手过去摸了摸方珩的额头:“你的检讨很值钱?谁闲的没事调包那玩意?而且我还不了解你?那就是你的笔迹好吧……”
方珩看着徐安秋半晌没说话,徐安秋被她的目光弄的全身发毛。
“又怎么了啊?”
“安秋,是你帮我的吗?你帮我重写了一份检讨,对不对。”
“我有病吗?我要是真写了,我还过来说你检讨写的真好?”徐安秋翻了个白眼:“我脸这么大?”
方珩也是一脸的迷惑,嘴里喃喃:“可这事,只能是你做的啊,我把检讨落在你们那了……”
于是方珩原原本本把事情讲了一遍,结果最后二人谁也吃不下去了,直接杀到了梁队办公室里,拿会了那份检讨。方珩站着,把那几页纸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徐安秋一直在旁边:
“你看你看,这不是你的字迹么……”
“这个签名,我写不出来的……”
“我说小珩你做梦呢?”
方珩看了半天,才幽幽的说:“封皮是我写的,签名是我签的,但里面的内容不是。”然后她缓缓的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安秋,我不怪你我甚至要谢谢你,但这个……真的不是你做的?”
“……”徐安秋真是连白眼都不知道要怎么翻了,她也认真起来:“方珩同志!不是!真不是我!不是我谦虚啊,老娘……老娘写不出这种专业的检讨来,没有多年犯错功力的人,真写不出这种的来!”
“不是你那是谁……”方珩也是遇到惊天悬案了。
“我说小珩啊你听过一个故事没?从前呢,有一群小精灵,趁着夜里落魄的老鞋匠睡着的时候,帮老鞋匠做出漂亮鞋子,卖出了好价钱……”
方珩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不是徐安秋,还会是谁?当时在医务室里的,又一个短发的小姑娘,还有……等等。还有一个人。那孩子!是那个小孩!她不是一直在房间里的么?而且,自己的检讨就在她那间屋里放了一整晚,“作案”时间充分。方珩又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和这里的小姑娘们聊天的时候,那些人提起过有余烬会写字的事情……
她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有一个猜想。”
徐安秋看着她。
“是……余烬做的。”
徐安秋一怔:“那个小孩儿?等等、等等……小珩,我们还是再来说说精灵的事吧……”
“……”方珩又好气又好笑:“真的,安秋,真的,听小孩们说,她会写字的。”
徐安秋抢过方珩手里的稿纸,翻开,在方珩眼前晃了晃:“她?你看看这字,这是那小鬼能写的出来?”
“这……”
方珩突然也有些迟疑。那个瘦弱的、不说话的小孩儿,真的能临出自己的字么?就算她的字不是复杂的行书草书,但也不应该能让一个小孩子轻易临摹出来才对。她看着那纸上的字,方珩不想承认,她自己几乎都无法分辨那字是不是出自她手。
而且……
她不愿意深想的是,余烬为什么要做这事?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最重要的是……
这小孩儿到底是个什么人?她真的是所有人现在见到的样子么?
想起之前无数个读启蒙读物的日子,方珩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我去找她问问好了,哪怕不是她,她应该也是之情的。”
毕竟,当天那间屋子里的,就只有余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