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起,戏腔出,只是这一次,“富家子”规矩了很多,那“女花魁”却没方才刚烈了。
毕惕当然不会驳陆谏的面子,这会只得老老实实的看。
心里感慨,与这厮相处十几年,他到今还是摸不清他的阴晴不定,真是令人悲戚啊。
正自我悲春伤秋的毕惕摇着扇子,那故作的表情便是陆谏都不忍多瞧,他收回视线,重新将桌边的玉珠拿了起来。
没磨两下,被毕惕瞧见,轻啧出声:“那江老儿要是知道自家的传家宝到你手里,就跟个弹丸似的,只能用来砸鸟,怕是能气得再昏倒一次。”
“我看你这是羡慕,”陆谏没看他,倒是把玉珠往他眼前一塞,“不过你要是真想要,就明说。”
毕惕有些激动:“我说了你就给我?”
陆谏露了个清浅的笑:“做梦。”
毕惕激动的脸瞬时僵了。
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气愤的一收扇子,哼声转过脸:“鬼才想要。”
心里却完全不是这般想的。
那对玉珠是有些来历的,在两天前,它还是江家的传家宝。
作为富贾一方的江家,对于他家的传家宝,众人纷纷好奇不已。
有关于这江家传家宝的事,毕惕也听过不少次了。
江小宝跟他们这群京城子弟混的熟,他又是个嘴没把门的,关于这对玉珠的事,他都不知听了多少次了。
说是这对玉珠是前朝传下来的,极为传神。
传说有其返老还童,起死回生的功效。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更多的却没有了。
听闻当年江家老太爷还在扬州的时候,耗费了大半个家业,才将这对玉珠拿到手。
他听着就心头痒痒得,但到底这是别家的传家宝,再者传言都是传言,所以他也歇了心思。
倒是陆谏,却突然生了兴致,在某日江小宝又开始吹嘘自己家那件宝贝多传神的时候,使了诈跟他打了赌,若是赢了便让他家的传家宝双手奉上。
这赌嘛,最后当然是陆谏赢了。
听说江家老爷知道这事的时候,气得当场就昏了,醒来后更是打了江小宝五十鞭,打得他床都下不来,整整养了两个月的伤。
不过这对玉珠,江家老爷是老老实实的,双手送进了长公主府。
现在看到这对玉珠,他又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就算是这玉质再稀罕,再漂亮,可说来说去也还不就是一块玉嘛,也不知道那江老爷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不过想到这,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江小宝明日在水苑备了一场宴,邀我们,你怎么想的,去不去?”
陆谏微微挑了挑眉,那双本就艳色的桃花眼,愈发灼目了。
伸了伸懒腰,抬脚搁上了脚凳,双手置于脑后,脚□□叉,姿势十足的慵懒:“不去。”
水泽透亮的玉冠下,那张脸莹白如玉。
瞧的毕剔撇了撇嘴。
“你这将人家传家宝都给拿了,这点面子都不给?”毕惕再次感慨上天不公,偏生将所有宠爱给了陆谏。
陆谏好笑道:“这是江小宝自己输给我的,关我去不去什么事。”
毕惕瞪着他,有些酸溜溜的道:“那江小宝怎么输的,别人不知道便罢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可别忘了你是耍了什么诡计。”
陆谏看出了他心里头那点小心思,却毫不在意:“这可不是我的错,这是他自己要跟我赌的。”
他轻笑,一脸无辜。
白灿灿的一口牙,怎么瞅毕剔都觉得那是阴险狡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