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蹙了蹙眉想了会,最后道:“将这个混在姑娘的外伤药粉里,就说是大夫新出的方子。”
“嗯嗯。”
采禾觉得这法子不错,拨浪鼓似的点头,俩人这才走出去。
陈嬷嬷担忧了很长时间,但是幸运的是,她担忧的状况并没有出现。
那日张妤回来的场面太过于惊悚,便是她现今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好在是,隔壁院子似乎从那天起,就消停了下来,突然归于安静一样,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两处院子隔着一堵墙,之前还觉得近,这几日却像是连隔壁院子的人都看不见一样。
就算有时候她扶着姑娘出门撞见了陆世子,他也不和从前那般,为难她们。
倒更像是看不见她们似的。
往往都是匆匆而过,说来都让人觉得奇怪。
而姑娘嘛,就更奇怪了。
以往见着陆世子时,总是一副看见煞神的样子,而今,竟然时不时的会往陆世子身上瞧,频频蹙眉,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不过只要姑娘还好好的,她也安心了。
等张妤再次和与陆谏同处的时候,是在去安国寺的日子。
安国寺距离京城十里,所以要出城门。
知道这个消息时,宫里皇上专门吩咐下来,派了廖指挥使亲自领着数十个身着铁甲的官兵护卫。
张鸣成颤颤巍巍的站在长公主边上,比起一脸肃穆的将领,张鸣成更像是个手下。
张妤一时多看了几眼廖指挥,就被张单拉了衣袖:“阿姐。”马车旁的小厮刚好已经拉好了脚凳。
见此,她拉了拉弟弟张单的手,想让他先上去。
没想到被旁边的人捷足先登了。
陆谏阴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一张脸活像是被欠了百八千两银子似的,三两下就挡住了她扶张单上马的位置,甩了帘子进马车,眼角都没甩她一个。
张单一直就有些怕他,这会已经缩回了手。
陆谏这幅样子,张妤近些日子没少见,倒也习惯了。
只不过看见他这幅神情,还是隐隐觉得肩胛骨发疼。虽然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个牙印。
每日起床更衣,看了都让她唉声叹气。
旁边,陈嬷嬷忧心忡忡的扶着她上了马车:“姑娘,真不用采禾跟着您吗?”
陈嬷嬷年纪大了,受不了马车的奔波,但也没想到,张妤这次去安国寺,竟连采禾都不让跟着。
张妤是有自己打算的,这次会遇上意外,她不想采禾也牵连进去,到时候她顾不上她。
摇了摇头。
陈嬷嬷见此,仍旧想说些什么,但那边张妤已经抬步上了马车。
车帘撩开后,陆谏那张阴沉的小脸只朝着窗外,眼珠子同样没往他们这里转过一下,像是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张妤撇了撇嘴,拉着张单坐在了另一侧。
说实话,她也实在不想见这小混蛋。
陆谏这张脸虽然十分赏心悦目,但是也实在臭。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学人摆张臭脸。
她坐下后,也没吭声。
张单虽然性子活跃,但也隐隐觉出这会气氛不对,于是也不敢动,只低头瞧自己的脚尖玩。
车厢内一时安静的厉害,直到马车行起来,都没人多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张单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阿姐,我口渴。”
张妤四周瞧了瞧,车厢内唯一的一套茶壶摆在陆谏面前。
她探手去取,碰到杯子时,那人本低垂的眼眸突然抬了起来。
说实话,张妤还是被那双过于阴郁的眼神吓了一跳的。
这让她想起前不久见的另一双眸子,虽然同是漂亮的眼珠子发出来的,但是让她觉得脊骨有些发凉。
猛地,就怕那人突然冲上来,又咬自己这么一口。
她面上淡定自若的拿过茶壶,顺手掏了个杯子,暗地里却绷得紧。
从那日开始,她面对陆谏时,不由自主会带些戒备以及探究。
好奇那日的陆谏为何会如此,为何又会落荒而逃?
但她又实在摸不出头绪来,现在又是要紧的时刻,于是只能将疑惑藏进心里。
吹了吹有些热的茶水,才小心的递给张单,张妤温声道:“慢点喝。”
期间,面对似有轻嗤,她只做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