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听到了没有!”
他不光是警告言清的,更是警告下首的那些个小厮丫鬟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言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跪下去磕头,再不敢多说了。
小厮丫鬟是知道自家世子脾气的,不敢因着他年纪小就轻视,全都哆哆嗦嗦的低头应声,其实不用他说,便是借他们豹子胆都不敢多嘴。
否则,就是嫌命长了。
倒是阿八因为他抓得紧,嚎了一声。
却也不敢做什么,只低着狗头,瞧着有些委屈的模样。
陆谏小手摸了摸阿八水光发亮的皮毛,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稍微平静了些。
而后有些阴戾的气息在他脸上浮现,最后咬了咬牙:“阿八,我可全靠你给我争气了。”
他眼底有晦涩之色,瞅得言清心里发毛。
阿八在他手下轻轻的呜咽了下。
自上次的狗血事件后,张妤发现隔壁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但这种安静总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她不知道陆谏搞什么。
虽然心里隔着这么一层忧虑,但是不可否认,最近她睡的安稳了不少。
陈嬷嬷是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为震惊,拉着张妤念了大半天。张妤嘴上应着,但都没往心里去。
后来见隔壁院子真没什么动静,陈嬷嬷才不再拉着她,不过眉眼间的忧色更加重了,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
采禾事后也被陈嬷嬷私下骂了一顿,整日里精神恹恹,一时之间,院子里最轻松的倒是张妤。
这几日,她有时出院子也会撞见陆谏,不过大多那人眼里像是看不见她似的,仰头而过。连带着他牵着的阿八见着她,狗脸也凶狠的可以。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恶犬。
不过这几日她也没心思在意陆谏要做什么,因为临近安国寺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愈发紧张了。
安国寺建在城外的一座半山上,距离京城有半柱香的脚程,周围多高树密草,山也极为高耸陡峭,这也是以前张单掉下山崖后,侍卫花了几日才找着的缘由。
她没去过安国寺,对于安国寺的状况所知甚少,所以她打算先了解下安国寺周遭的状况,以备不时之需。
张妤托了陈嬷嬷在府里打听,有没有原本在安国寺附近待过的奴仆。
后来倒真让陈嬷嬷打听到,后院有个老奴,原本是安国寺山下某个村里的村妇。
她一听便欢喜的让人将她请过来,而后隔三差五的差人去请。
之后的日子里,张妤更忙了。
不是去张单的院子提点他莫调皮,便是准备关于此次去安国寺的行程,一时也没有注意到陆谏那边的状况。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那老奴和采禾,被陆谏带走的消息。
这事发生在她询问完那老奴,让采禾将人领回去的时候。
张妤得知时,十分恼火,她想起了采禾哭着跪在她眼前的场面。
采禾前世是被迫出嫁的,嫁给一个瞎子。
那瞎子不光人长得丑,有条腿也是跛的。
而采禾会嫁给他,是被长公主赐下去的。
她去闹过,但是毫无作用,便是她那父亲,也只是冷眼旁观:“这丫鬟的身份,能得长公主亲自赐婚,是她的福气。”
随后轰走了她,让她别在这些小事上烦他。
可采禾怎么会是旁人,她是在陈嬷嬷之后,她最亲的人了。
一切都像是徒劳,便是采禾都劝她,说这是她丫鬟的命。可她知道,这怎么会是采禾的命啊,那明明是长公主恼她,所以才这般变相的折磨她。
张妤闭了眼,深吸了口气。
她因为张单会出意外这事紧张坏了,忘记边上还有个伺机而动的小恶狗,随时等着扑上来咬她一口,不过现在懊恼也没用。
陆谏扬言,要她单独去花圃见他。
“姑娘,您真的要去吗?”陈嬷嬷给她披了件外衣,眉目间都是忧色。
张妤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这事本就是我和他的事,若我不去的话,不说那老奴,采禾您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