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快说!”
她蹙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几日她病刚好,半夜被吵醒,脾气就更加不太好了。
“陆世子说他院子近日里有些闹鬼,怕是有什么脏东西进来了,所以世子说他要去去晦气。世子还说……若是姑娘您不满的话,大可换个院子。”
采禾后半段话怕她生气,说的轻。
张妤这会有些佩服陆谏了,上次她说了他手段幼稚,他之后几日就变着法给她整事,而今竟然连这点骗鬼的话也用上了。
闹鬼?
他怕是比鬼还能闹腾吧。
她挥了挥手,又让采禾退下去了。
第一日张妤无视。
第二日照样未理。
随后第三日第四日,隔壁依旧如此。
……
第十日,张妤照着铜镜里两个略微发黑的眼圈,深呼了口气。
她怕是再这样下去,还真的要忍不住去陆谏面前,将那个奶娃子揍一顿了,可真能闹腾。以前她听说陆谏每天只需睡两三个时辰,那会她不信,这下子倒不得不信了。
隔壁院子每到三更便会响起各种吵闹声,这吵闹声就像是站在她和陆谏相隔的那堵墙传出来的,想都不用想这人目的是什么。
“姑娘,您起了吗?”
屋外,陈嬷嬷的声音和着隔壁院子的犬吠此起彼伏,今日是入住长公主府后的第一次合宴,她不能迟到。
“进来吧。”
梳洗过后,出院子时,陆谏的院子仍旧大门紧闭。里头的犬吠声倒是随着张妤出门后,小了许多。
张妤先去了张单的拂晓院。
自上次后,张单大概有十日没见到阿姐了,这一见到便很开心,不过想到阿姐这几日都没来找他,圆胖脸上又有些小气愤:“阿姐,你都不找阿单玩了,阿单可难受了,哼。”
他的语气是满满的控诉。
张妤这几日忙着收拾新院子,又忙着提防着陆谏,外加上怕将风寒传给他,确实没去见过他。
而张单呢,因着张妤旁边那一尊煞神,也不怎么想去,所以这一下,俩人有些日子没见了,不过张单的近况,张妤一直有让人报给她。
张妤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手感不错:“难受?那我怎么听说你住进新院子后很是开心,又是掏鸟窝又是上树的,前天还让院子里的下人帮你捉了半天的蛐蛐,这你还难受?”
底细被掏得一干二净,张单这一下可怜是装不下去了。
他努努嘴,敛去了方才的气愤,撒娇道:“可阿姐你就是没来看我啊。”这话里倒是真有几分委屈了。
张妤心里柔和成一片:“阿姐答应你,往后多去院子看看你,可好?”之后又哄了他几句,张单立刻便满脸开怀,一下子就忘了方才的控诉。
张妤看着他那张小胖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舒坦。哪像某人,脾气比天大,恨不得拿个佛盘,给他供起来当祖宗了。
膳堂内张妤和张单先到,接着是张鸣成,见到她和张单时,询问了几句近日的状况。
自成婚后,张鸣成就很忙,忙着结交各色权贵。
虽然他现今是驸马爷了,但是脱去这层虚荣的身份,也就是一个京城管兵器库的小官,要真正融入进这帮权贵还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
最后来的是刚刚回府的长公主,陆谏一直没出现。
这是张妤自重生后第一次见刘曼。
尽管她不喜欢她,但不可否认,刘曼是个诱人的女人。
现今刚过摽梅之年的她宛如一朵盛放的艳花,一颦一簇都涵盖着诱惑,叫人转不开眼睛。但抬眉盼目间,也流露着属于她高贵身份的疏离。
“这是阿单和阿妤吧,长得真讨人喜欢。”
她的嗓音软糯但又不甜腻,有丝丝的沙哑,带给人无尽的想象,边上的张鸣成自她出现后,气势一下子就变了。
一下子像是沦为了仆从,时不时往她盘子里夹一筷子。
刘曼冲张鸣成笑笑,筷子却一下子都没动。视线往空着的位子上扫了一下,待未见着人时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只是眼神很快的转向了张妤身上:“阿妤现今是住在佳人院吧。”
张妤低着头,张鸣成替她点头:“正是。”
刘曼看了他一眼,只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