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倒是流行燕窝之类,等你好点了,给你炖燕窝吃。现时吃燕窝怕与药性相冲。”
“多谢祖母。”
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镇国公也来了,见容安躺在床上,连还苍白着,制止了她要起来行礼的动作,问:“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父亲。”
镇国公第二句便是,“我让容庄繁去祠堂里跪着了,待你好了,令他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容安听到这句话,道:“儿郎本就调皮些,我已不大怪他了。”
镇国公坐在窗前,柔声道:“你不怪他是你大度,他做错了事,就得有个交代。不说这个了,你好好养身子,连同先前的病气也要一并去了才好,平平安安的。”
容安点头。
镇国公来了之后,不多时戚夫人也来了。
她在容安床前眼泪连连,“安儿,母亲对不住你,未管好那孽畜,叫你受苦了。”
戚夫人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像是要被风吹倒了似的,叫人不忍苛责。
容安柔声安慰她,“母亲莫要这般说,天底下哪家儿郎不调皮?”
戚夫人望了一旁严肃着脸的镇国公一眼,拭泪道:“正是这个理,那孽障平时我已严加管教,可牛脾气一上来,天都要被他捅破。常言道,八九岁,狗都嫌,他现在可不就是狗都嫌的年纪?”
戚夫人握着容安的手,“说破天去,这回也是他错,待他领完他父亲的罚,我便叫他来你跟前谢罪。”
容安忙道:“母亲这话言重了,我这当姐姐的,何至于与弟弟置气?”
戚夫人欣慰,“是他不懂事。你们兄弟姐妹之间能和睦相处,我便放心了。”
这一上午,容安这边的人未断过。
不仅府内各院主子过来瞧过她,连隔壁两府,容安尚未来得及拜见的两位叔父家也送了礼来。
容安好些了,璩女与冯芷才有心思去清点各院送的礼,并造册。
容安这次遭受无妄之灾,各院送的礼都重。
尤其戚夫人那边,各种名贵药材不说,还送了首饰器具等一堆。
容安看见册子,道:“这回倒是发了笔小财。”
璩女道:“我们在郡王府时,什么名贵东西没瞧见过,这些也不算什么。”
容安笑,“各院给了,我们便收着,这些日后都是要还礼的。”
“奴婢们都记下了,姑娘莫操心这些事了,好好歇着。”
“这两日睡得太多,再睡下去,晚上又该睡不着了,还不如叫我起来活动活动。”
璩女与冯芷想着她说的有理,便不多劝。
容安靠在床头,问:“这两日可有去看过嬷嬷她们?这边出了这样的事,嬷嬷她们吓坏了罢?”
“可不是,黄嬷嬷眼睛都哭肿了,若不是奴婢拦着,她便要冲来老太君这头看姑娘了。”
容安叹一声,“累得嬷嬷提心吊胆了。”
容安想了想,又问:“这两日正院那边有没有派人来说过,日后我身边的人如何配置?”
“今早说了,日后我们还跟在姑娘身边。等姑娘好了,正院再重新派小丫鬟来供姑娘挑选。”
容安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又两日,戚夫人亲自押着容庄繁过来致歉。
戚夫人旁的不说,待一双儿女慈和又严格,一双儿女也极敬重她这个母亲。
容庄繁虽满脸不忿,戚夫人要他来,他还是乖乖来了。
他赔罪,容安表示并不在意,姐弟俩和解,这事便算过去了。
容安在钱老太君这头养了好几日,身子养得差不多,便告辞回茳水院。
钱老太君原本想留她在院里住,见她想回去,也不强求,只让底下人将她用习惯了的东西一并给她搬回去。
容安五六日未回茳水院,院子里又变了个模样。
新送来的花木已长了起来,院外的湖里荷花也盛开得七七八八,景致与先前分外不同。
容安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放松了些。
正院那边果然重新派了小丫鬟来供她挑选。
容安也不客气,亲自挑了四个瞧着较为老实可靠的,让璩女与冯芷一人带两个。
她这小院里杂事不多,六丫鬟两嬷嬷足够使唤了。
李嬷嬷年纪大,容安心疼她,并不叫她做什么事,只叫她在自个院子里养着,闲暇时大伙说说话,聊聊天,日子过得悠闲。
转眼,容安回到镇国公府已小半月了。
这小半月,她基本未出过门,去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钱老太君的院子。
她这么一养,路上舟车劳顿晒出来的黑黄尽数退去,身上的皮子又雪白起来。
容贞一直暗地里与容安较劲,最得意的便是她不如自个美貌。
待容安养好了肌肤,往那一站,便颇有倾国倾城之势,身上气质尤其动人,容贞见了,气得想咬手帕,心中别提多堵。
容安并不在意她的看法,除每日请安之外,压根不往正院多去。
两人不常见面,也就相安无事。
容安回来久了,钱老太君叫她跟两个妹妹一道念书。
镇国公府请了好几个师傅,容家女儿每日都要去上学,不单她们,旁边两个叔父家的女娘也在,七八个女娘一道,组成了个女学堂。
容安功课已抛下好一段时日,重新去上课,她心中也珍惜。
这般,她每日早上上课,下午待在自个院子,傍晚再去戚夫人与钱老太君处请安,过得也自在。
这日,她刚去到正院,镇国公也在,见到容安,他道:“安儿来得正好,宫里召你后日入宫觐见,你好生准备一番。”
上辈子可没这回事,容安怔了一下,问:“可是觐见娘娘?”
“非也,陛下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