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纵文采风流,想不被落远她只能拿出全部实力,可在最后关头,在彻底醉倒的前一刻,她把那首诗藏了起来。
一百零八首,唯有这首写的是她心中情,一字一句,旁人皆看不得。
输了诗会,萧行并不意外。
此时她太阳穴突突地疼,忍着宿醉后的昏沉,掀开诗集——这是淮纵的诗,文采斐然。
然萧行越看越气,啪的一声诗集被扔在地上:“看把她得意的!骂不过她,我还打不过她么?!”
阿韭瞪圆了眼,笔杆子都比不过,还想和侯爷比拳头?
见她如此,萧行一阵气闷,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跟着父王习武。若她有父王那本事,早打得淮纵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去给华阳备份礼,这些年得她赐酒赠药,我最近忙,有空再进宫看她。”
“是,郡主。”
“等等!”
萧行一指地面:“把诗集捡起来,给我。”
“……”
闺房宁静祥和,偶有喜鹊在窗外晒太阳。
萧行指腹描摹过厚厚诗集,好似在描摹淮纵俊秀眉眼。
一百零八首,剩下那一首呢?
淮纵……到底写了什么?
难得咸鱼卧床的东陵郡主忍不住胡思乱想,昏睡之前犹自在想:迟早有一日她要赢了淮纵,然后压着她应下三个条件。
想着这些,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入了梦乡。
醒来,已是金乌西沉,侯府烫金请帖被送到徽王府。
威严霸道的徽王爷生着张极为秀气的脸,见了他,便知萧行隐在眉眼的温和随了谁。
徽王爷手边放着停兰台最新诗集,凛春侯府的下人到了他身前,乖巧献上请帖,待王爷嫌弃地挥挥手,麻溜地走了。
没法子,侯爷见了王爷都得认怂,做下人的哪能大过主子?
徽王爷冷哼一声,他长相温柔,但性子一点不温柔。
一巴掌拍在梨花木桌,茶盖震颤险些溅出水。繁美镶着金丝边的帖子被他捏在指尖,好似在拿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淮纵小儿,枉他百般疼爱,到头来害得阿行流泪,竟敢递帖子来王府?活腻歪了!
“父王。”
萧行一袭华裳神思清明地出现在人前。
徽王爷见了爱女,面上带笑,凛冽气势褪得干干净净,眼存笑意,开口便是一顿夸奖:“不错,本王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哼,早该挫挫那些文人风骨,一天到晚瞎得瑟什么?”
某人作为风流才子,这骂得是谁,萧行不用想都知道。她看了眼请帖,小心翼翼问道:“给我的?”
徽王爷理直气壮地扣下帖子,说瞎话不打草稿:“哦,礼部尚书邀约为父参加三日后的游猎。”
萧行红唇微抿,眼里漫着笑:“哦,原来不是凛春小男人送来的请帖啊。”
“……”
徽王爷冷哼:“乖女,以后离他远点。淮纵小儿,实乃斯文败类!”
“嗯,女儿听父王的。”萧行乖巧温柔,看得徽王爷老怀欣慰。
眼看订婚宴期限将至,无论侯府还是王府,似乎都忘了这档子事。
距离订婚宴还有三天,作为赐婚专业户,皇帝在御书房偶然听到礼部尚书邀请徽王叔参加狩猎,惊得啊了一声:“你们说,两府是不是把朕赐婚的事忘了?”
马上就到订婚宴,再不准备就迟了,就没见过他们这般消极成婚的新人。
徽王叔也是,还有心思往外乱跑?瞪了眼无辜的礼部尚书:你也是!瞎折腾啥呢!
于是在准备出门前,淮纵在大门口撞见来报信的大太监眷生,得皇帝提点后,这才惊醒:三天后她要和萧行举办订婚宴了!
含笑送走大太监,淮纵整敛仪容,问阿净:“本侯可俊美?”
阿净道:“美若仙人。”
好。
淮纵放心抬腿迈进软轿,反正今日邀约萧行,不如趁此和她商量商量订婚之事。
美滋滋往西湖边行去,却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不是萧行,而是……萧行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