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越走进前屋,穿过院子,来到平房门口。
媒婆汤翠英正在和唐玉光还有几个堂叔说话,至于汤仙兰则穿着一件花色的确良衬衫和几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屋内沙发上嗑瓜子喝汽水,姿态倒是很放松。
“哎呦,这是飞越吗?”汤翠英瞧见了唐飞越,噫了一声,把他拉到身边,从头到脚看了几遍,对唐玉光道,“阿叔,你家这大儿子长的真高,这才几个月没见啊,咋长那么快呢!你看他这长相,啧啧啧,这也太俊了,以后估计都用不到我了。”
“阿大嫂好。”唐飞越赶紧打个招呼,汤翠英老家在汤庙,年龄约摸五十岁左右,嫁到了唐河村唐树堂家,辈分和唐飞越一样,都是树字辈,因此管唐玉光叫叔。汤翠英年轻时候能说会道,性格八面玲珑,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简直和乡村爱情里的谢大脚有一拼。
这一次给唐玉鼎介绍的对象就是来自于汤庙村,算起来汤仙兰还和她沾了一丝亲戚关系。
“嗯,俺家小孩这几个月发育的快,”唐玉光笑呵呵地说道,“你也先别管他了,他才几岁啊?这次你要是能帮玉鼎这事忙活成了,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哎呦,阿叔你这话说的,这事我肯定上心,是不是?”汤翠英回头瞄了一眼吃瓜子的人,这伙人现在貌似正对着唐飞越窃窃私语,说说笑笑的。
于是放低声音道,“这事那头问题不大,关键是你家阿小叔,他得点头才行,他现在不搁家,你们能做他的主吗?你们做的了这个主,这事肯定就成,要是做不了,那就不好说,是不是?”
“这事他同意不同意没用,家里面都定了,”唐玉波在一旁开口道,“这几年都给他介绍多少茬了,心里也没点数。”
唐飞越听了几句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就回前屋了。
刚到前屋,堂叔唐玉书就走了进来,一看见唐飞越就笑道,“我的乖,飞越你怎么长这么高唻?天天搁学校吃什么好东西了?”
短短一天,这种问题就问了好几遍,唐飞越都有点无语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口中道,“吃鱼肉喽,长得快,”见唐玉书脸上一副你别忽悠我的表情,重复道,“真的,我天天吃鱼,所以长得这么高。”
好在唐玉书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转而问起他在的事情。
“挺好的,老师的水平很高,讲课讲的很好,我肯定是能跟的上的,”唐飞越道,“怎么?阿叔你也想让你家唐良去上学?”
“那还早,他今年才四年级,还早,”唐玉书摇头道,“到时再说呗,也不急,我跟你说,搁那上学你得好好学,好好上,一年学费那么贵,一两千块钱,不是闹着玩的。”
“嗯,知啦知啦,吾知啦,必须的嘛。”
“你这账孩混账孩子的,就知道跟我打马虎眼,什么知拉知拉的。”唐玉书笑骂了一句,转而问起未来三婶是否漂亮的话题。
“人就在后院屋,你自己过去看呗。”
今天这顿饭和前世一样,吃的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双方父母都表了态,也算是定下了姻缘的基调。
因为女方来人较多,唐飞越和前世一样,坐不上堂屋的桌子,只能和潭明月唐飞智以及奶奶唐福氏坐在前屋吃。
唐飞越看着奶奶脸上扬起的笑意,觉得有点尴尬,唐福氏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她最期待的未来儿媳妇将来会那样对她。
唐福氏是县北蝉堂乡人,早年是唱四洲戏的,因此嘴非常碎,心肠倒不坏,就是有时说话非常难听,唐玉光在这方面算是遗传的很彻底。
坦白说,唐飞越很讨厌这样的“毒舌”的,但也无可奈何,事实已经如此,也只能逆来顺受。
虽然前世他自己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但是总不能让别人放弃说话的权利吧?
一顿午饭吃完已是下午三点多,基本上晚饭也不用吃了。吃过午饭唐飞越趁唐飞智不注意,又跑去捉蚂蚱了,从田野里庄稼的颜色来看,秋收正在来临,再有三五天就会开始,那些种了早茬花生和玉米的人家,现在已经在地里忙着。大人小孩齐上阵,一副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秋收工作和夏收一样,要从早上忙到晚上,忙碌时就连吃饭都是在田间地头进行的,甚至有人会将眼床搬到地里,扯上蚊帐盖上蒿草,铺着被子就在地里睡。
之所以要这样干,是为了防止粮食被偷,就像那些种了西瓜籽瓜的农户会睡在地头一样。瓜田不纳履这种事情,在当下的农村是不存在的,大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今天比昨天的时间更充裕,因此唐飞越的收获也是不菲,足足捉了十斤的蚂蚱,挣了五十块钱。
只不过田野里的蚂蚱总数是一定的,这些年又没有蝗灾,他预感附近几里之内的蚂蚱都被他捉完了,第二天就没得捉了,所以剩下的也就没得捉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就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唐玉光因为今天有事,因此唐飞越只能和潭明月去卖鱼。卖完鱼回家吃完午饭,唐飞越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重新去县城,今天是星期天,晚上有自习要上,所以得提前准备好物资。
中午潭明月刚蒸了一大锅馒头,唐飞越直接装上了一大半,带上七八斤大米、蔬菜以及晒干的鱼肉,给自行车打完气,就直接就出发了。
回到县城住地,唐飞越卸完东西,觉得有点困,于是关门开始午睡。书包shuba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