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楛重新开张的压轴大戏就是极品毛尖,针对的客人自然是二楼包厢里的这些人,看到楼上也差不多坐满了人,窦掌柜也不再去门口迎宾,而是亲自坐着黄包车去了家里。
不多时,在他的陪同下,夏川和鲁西山走进茶楼,径直去了二楼最里面的雅包。
“少爷,看清楚了,进雅包的是庐门桥的木匠鲁西山和一个十八九的小子,还是窦承业亲自去接的。”
品茗楛不远处的尚茗居二楼雅包里,一个年轻人正站在窗前轻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目光一直在盯着远处门庭若市的品茗楛,听到下人的话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若是窦承业在此肯定会认出来,此人正是刚才在品茗楛二楼和窦夫人起了争执的李公子,也是济庐首富李家唯一的男丁李恒。
“鲁木匠和一个半大小子?”李恒收起折扇转过身来看着下人问道:“不是知府吴大人?”
“小的看的清楚,确实是鲁西山和一个穿黑衫的年轻人,小的还让人打听过了,知府大人今日一早去了城外办事情到现在还未回来。”
“行了你下去吧。”这次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面相干瘦惨白,八字眉山羊胡,他顺手扔给下人几块碎银子,“去打听打听那个年轻人的来头。”
“胡叔,没听说过鲁木匠有徒弟或者亲戚啊,你说这小子会是从哪冒出来的?”李恒给山羊胡男子倒上一杯茶又问道:“你说窦承业对一个小辈这么客气,架空姜胡一会不会跟这他有关?”
“少爷,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万事不可心急,先喝茶,事情弄清楚了再下定论。”山羊胡男子一口饮尽杯中茶说道:“屁大点小子他能有这能耐?”
李恒点点头也不再说话,这二人对品茗楛的事情这么上心倒不是因为刚才丢了面子,而是李家世代经商养成的习惯,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身份关系都十分微妙,像窦承业这种咸鱼翻身的情况通常少不了贵人相助,这也关乎到圈层问题。
而且窦承业一说品茗楛有极品毛尖他就已经猜到肯定是姜胡一被摆了一道,但他也料定那窦胖子没这么大能耐,后面肯定是有高人指点,所以才有了刚才二楼那一出戏。
一番争执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才让下人去打听雅包里究竟是什么人。
按照李恒的想法,窦承业敢不卖他面子,这济庐城能给他撑这个腰的也就只有知府吴大人了,刚才他本来是想确定一下,然后再弄清楚窦承业是如何抱上了吴大人这条大粗腿,却不想等来了鲁西山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别看李恒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样子,但实际上心思却细腻的很,此时满脑子疑惑的他也无心喝茶。
按照以往,这会的姜胡一肯定是在这里点头哈腰的给这二人沏茶呢,只是今天的姜掌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也没了那个心思,李大公子想找他问问事情的原委都找不到了。
与尚茗居这几年来难得的冷清正好相反,此时的品茗楛却是人声鼎沸,菜品物美价廉,一楼的客人们有说有笑,烟火气十足。
二楼则是相对没有那么喧哗,但也是说笑声不绝于耳,富商官员们对于这熟悉的茶味依旧是赞不绝口,当然了,讨论更多的还是窦承业如何撬了姜胡一的买卖,以及这茶叶换了个主儿价格会怎么卖?
“掌柜的,客人们在问呢,咱这茶叶怎么卖?”二丸子满头大汗门也不敲直接进了包厢。
窦承业夫妇二人正在陪着鲁西山和夏川喝茶聊天,见二丸子进来后前者下意识的看向了夏川,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有商量过茶叶究竟卖多少钱合适。
“开张酬宾价,四两银子一盒。”夏川敲了敲桌子笑着说道:“每人只限购一盒!”
“夏老弟,这......”
窦承业这会才有点慌了,经此一折腾,茶叶的成本确实是高了,但四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夏川却说只是开张酬宾的价格,意思是以后还得要涨价?
其实说实话,他原本的想法是和姜胡一一样,他的茶叶就直接成本价出去,然后在每道菜上面加个几文钱赚个小头,这样也算稳妥。
但一想这种小伎俩也就只能维持这么几个月,到了明年开春姜胡一再进一批茶叶,然后再防着点自己,那这买卖又得黄,所以为了能和茶农那边签订契约他才把决定权交给了夏川,现在后者把价格抬这么高,万一以后客人不买账,那岂不是又得黄了?
“窦掌柜就按我说的去说吧,后面的话我来说,麻烦二丸子兄弟给大厅里摆张空桌子,再从仓库里搬一些茶叶上来。”
夏川起身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外走去,窦承业夫妇也只好跟上,留下鲁西山一人在包厢品茶。
客人们见掌柜的出来都纷纷问茶价,眼看箭在弦上,此时就算赶鸭子上架窦承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各位!大家稍安勿躁!”窦承业双手向下压了压算是缓解一下紧张,“窦某人首先感谢大家的捧场!对于茶价,品茗楛目前改变了一下售卖方式,从今往后,这极品毛尖只按盒卖,一盒茶叶两斤装,目前本店重新开张酬宾价一盒四两银子,每人只限购一盒!”
“什么?”
“两斤装四两银子?那岂不是价格比尚茗居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