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成湛看着来人不敢置信的叫出声。 贞妃穿着成湛最爱的一袭白纱,自凌楼醉的背后缓缓走出来,莲步轻移,飘然出尘。 一直到站在了成湛面前才停下来,依然是温柔贤淑的模样。 “陛下” “贞儿!你!——为什么!”成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谁都没问题,但是为什么会是她! 明明昨天晚上她还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畅想未来的,他已经答应她只要这件事结束他就会让她做他的皇后,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太傅大人许了臣妾太后之位,诱惑实在太大了,臣妾拒绝不了啊!” “太后?做朕的皇后不好吗?和朕比翼双飞,携手江山。朕百年之后,你一样会成为太后,为什么不愿意等!”成湛咆哮,不敢相信贞妃宁愿做个尊贵的寡妇都不愿意和他携手。 “等?”贞妃目露讽刺的盯着成湛,“等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六十年?一辈子?陛下觉得臣妾等得到那一天吗?再说了——陛下真的确定我可以坐上那个后位吗?臣妾记得陛下前两天刚纳的新人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吧!户部侍郎家是世家大族,是陛下给自己找到的肱骨,必然就不会亏待他的女儿。再看臣妾,虽然有了皇嗣,但是身份低微就算现在还可以享受陛下的宠爱,但是这样的宠爱又能坚持几年,等到臣妾年老色衰,最终也不过是成为后宫的一个旧人,臣妾真的能够把那个后位坐稳吗?” 贞妃看着成湛,她才二十几岁,怎么可能就真的甘心成为一个寡妇,但她必须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贞妃摸着自己的肚子,原本悲伤的深情又变的温柔和坚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朕吗?”成湛没想到温柔可人的贞妃根本就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人畜无害,她早就知道他的想法。 “我说你这人真的太烦了,她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就是不信你,你还问,再说了,种马有什么好让人相信的,你问我我也不信!” 突然传出的女声让成湛吓了一跳,这声音!这声音是—— 成湛猛的回头盯着放在地上的水晶棺,背后一阵凉风袭来,气愤有点阴森,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切,胆小鬼!”李姿桐从棺木后方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不屑的笑,甩都没有甩成湛一眼,盯着站在最外边的三人。 “我说你们能不能速度点,和她瞎扯什么!在这蹲了一早上我肚子都饿了!” “李姿桐!”成湛见鬼一样的指着她“你没死!大胆!你竟然敢欺君!朕要诛你九族!” “和我没关系啊!要诛诛它九族去。”李姿桐一脸无辜的指着凌楼醉,“是他把我扣在他太傅府的,我可没想欺君啊!” 凌楼醉看着装无辜的某人,宠溺一笑,小家伙,甩锅到是挺快的,明明是她自己说懒得跑要赖在他的太傅府,怎么就成了他扣着她了。 “你!你们!”成湛手指着四人,“你们这些奸夫□□,以下犯上的贱人——朕”气急攻心,成湛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最后竟然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呀!好可怕!好可怕!”李姿桐蹦了起来,跑到凌楼醉身后站着,心有余悸。 “没事,别怕。”凌楼醉转头摸了摸她的头,像是摸小动物一样。 没想到她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还怕见血,果然还是个女孩子,平时的坚强都是在逞强罢了。 凌楼醉享受这种保护心爱女人的感觉,可惜李姿桐一点都不领情,翻了个白眼一把拍开他的手。 “好好挡着!待会血喷到我身上了!刚换的新裙子呢!” …… 成湛此刻已经绝望了,仰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了身为一个帝王的修养—— “你们想要怎样?!” “哎,陛下也不用这么沮丧,暂时陛下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再怎么样,臣也是会让陛下见一下自己的孩子再走的,放心好了!在此之前吗?就只好让陛下在这皇陵陪伴一下这些老祖宗了,在这埋了这么多年,想必他们也是无聊透了。” “你杀了我吧!凌楼醉,有本事就杀了我!别让我看不起你!”在皇陵每天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宁愿选择现在就去死!十八年后又能重新来过! “切”李姿桐不屑的看了成湛一眼,“走了,谁和神经病说话拉低智商,别打扰人家和老祖宗灵魂交流。” 说完带头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凌楼醉和靖国公,贞妃最后深深的看了躺在地上的成湛一眼之后也低头走了出去,身上笼罩着矛盾的悲哀和解脱。 —— 大盛史记——大盛勤元帝十年秋,后李氏薨,帝大悲封仁懿皇后赐葬于西山皇陵,帝亲相送,至西山,帝与当朝太傅、后之亲父靖国公于陵中独处两个时辰,后,帝归宫然患奇症,药石不医,帝无子女兄弟,旨令太傅监国。 七个月后——大盛勤元帝十一年,帝一世英豪,因疾崩于太宸殿,国大丧。幸留有一子,虽未有月余,亦国之大幸。帝丧三日,子于皇极殿登位,改年号崇凌,其母贞妃余氏尊为皇太后,因帝年幼太后亲封太傅凌楼醉为摄政王,监国主持朝政,待帝成年之后再交还大权。由此,太傅凌楼醉成为大盛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福绵子孙。 —— 阳春三月,细柳拂荫。 靖国公府内。 “拿走拿走!我不要戴这个!你们是把我头当花瓶了吗?什么都往上面插!” 李姿桐的咆哮声从小院子里面传来,来着快一年了,看样子她还是没有习惯古人的生活。 “小姐!”夏思气急败坏的声音,“这已经是最简略的了,今天是你和摄政王的好日子,你就忍耐一下吧!” 夏思至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死了,她家小姐却还在,只是换了个身份,如今又要嫁给太傅大人了,不!是摄政王了! 仔细一看,靖国公府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还有红绸漫天,无不在昭示着今天的喜庆。 没错,今日是李姿桐与凌楼醉的大喜之日,两人等了一年才盼来了今天。 “我不想戴!夏思~”李姿桐说话稍稍带上了点哭腔,有些委屈,“那个太重了,我的头会断的。” “放心好了”夏思完全不为所动,“就几个时辰不会断的,这已经是最简的了,如果小姐还要弄的话,我就只好去把原先的那个拿来了。” 原先的那个?李姿桐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个她认为可能有二十斤的凤冠后,松了拉着夏思袖子的手,乖乖的坐好—— “我觉得这个挺好的,来吧!”一脸的视死如归。 夏思哭笑不得,就搞不明白了,只是戴着凤冠而已,干嘛搞得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看着她终于不折腾了,夏思才认真的把凤冠给她戴了上去。 摄政王凌楼醉原本世人都以为他不近女色,不曾想有一天竟然有幸看到他的婚礼,长安街的两边早早地就被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凌楼醉亲自到靖国公府迎亲,看着喜婆将人用红绸拉出来,虽然盖头遮掩看不见长相,但是光是身姿已然配得上活色生香四个字,凌楼醉自成年后一直以稳妥自律出名,此刻心中却也如同毛头小子一样小鹿乱撞。 喜娘将红绸交到他手里,他紧紧的握着,虽然其实他更想要直接抓住李姿桐的手,但是此刻也只好忍着。 亲手将人送进了花轿中,凌楼醉转身对着老丈人行礼,可惜靖国公刚刚被人抢了女儿,想让他理这个强盗,那是不可能的了,没有像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一样去揍他一顿已经算是给了面子了。 李姿桐坐在花轿中,静静地听着长安街上看热闹的百姓讨论着他们—— 观众一:“哎,这摄政王娶妻,果然是大规格,这架势皇上封后也就这排场了吧!” 观众二:“你懂什么?人家摄政王可是在婚礼前就立下誓言,此生就娶这么一人,绝不纳妾!一辈子就一次的人生大事,当然要隆重点了,更何况这两人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靖国公的女儿,排场肯定小不了啊!” 观众三:“这摄政王到是和痴情种,两人的家世到也相配,就是以前没听说过,这靖国公有两个女儿,不是就一个是已经薨逝的那位,这个是怎么出来的?” 观众二:“一看你就太久没有关心世事了,这是靖国公府前几日发出来的宣告,说了这靖国公府啊,本来就有两位小姐,而且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小的这个身体不好,所以才一直藏着没说的!如果不是要大婚了,靖国公府都没准备公布出来的!” 观众三:“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哦!” 李姿桐坐在花轿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百姓的讨论,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