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淑宁永远都用别人在意的人做威胁,诚如当年她用花君逸的前程威胁姨娘。
又用安哥来威胁她,两次。
娇娘面容平静地看着她,眼中并无一丝波动,含笑道:“那可是安哥的福气,多谢母亲为我们姐弟着想。”
纪氏拥着娇娘往外走,“你能知道我是为你们好就行,上次在老太太那因你姨娘的事咱们母女离了心,我虽伤心,但回去想想,也不怪你。突然知道自己的姨娘是被人害死的,换谁都一时接受不了。”
娇娘将手往她腕上一摁,面露羞愧,“母亲千万别再这话,都怪我,被猪油蒙了心,非往牛角尖里钻。”郑重行礼,“娇娘在这里给母亲赔罪,望母亲海涵,不要生娇娘的气。”
纪氏忙扶起她,“快快起来,这样咱们母女可是生分了,楚阳长公主那有句话的对,父母子女哪有隔夜仇的。”
一路将娇娘送到门口,“今母亲和你外祖母的话,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母亲也在这和你透个底,文绍那正房总是三灾五病,怕不是长命的。你要是嫁过去,凭你的容貌定会得文绍的喜爱,到时那个一死,有我和你外祖母在,这正室不就落在你头上了嘛。”
纪氏尽了好话,娇娘只微笑以对。答应她回去想想,再无别话。
边往外走,清欢边声抱怨道:“以为她冯家是什么好人家,不过是个破落户,也妄自在姑娘面前装显贵,就姑娘这条件,当个娘娘都绰绰有余。”
她最是瞧不惯冯氏那张狂高傲的样子,自己家的是个什么德行不知道,还当是个多金贵的人。
娇娘面色铁青,脚步如飞,她现在没心思在她的婚事上,更担心安哥。
纪氏看来是有心想抚养安哥,这一层嘛,无非是想她心存感激,为了报恩答允婚事。这第二层,就算她不答应,但只要有安哥在手,任搓任扁还不是她了算。就算这门婚事不成,以后娇娘的婚事也捏在她的手里。
娇娘走得急,不想到门洞那,窜出个丫鬟,一头撞到她身上,亏有清欢扶着,不然就折了过去。
清欢刚要开口训斥那丫鬟,一瞧丫鬟的脸,“红杏?”
音未了,从门房里跑出了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举着个鸡毛掸子就来打红杏,边骂道:“你个蹄子,还敢跑,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和守门的厮眉来眼去也不是近日的事,我也是白养了你,竟学着做起了轻狂浪妇来。”
清欢立马竖眼喝道:“放肆,没看到姑娘在这嘛,竟满嘴的胡吣。仔细我去告诉大夫人,有你好果子吃。”
那婆子是气急了,没注意到娇娘,一看,又听清欢要告诉纪氏,登时往地上一跪,“姑娘恕罪,老奴我一时看走了眼,都怪这蹄子气我气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清欢道:“您老也这么大岁数了,行事理应比别人尊重些,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干什么就在这打上人。这也就是我们姑娘,要是大夫人,你还敢顾不上嘛。”
让一个丫头训斥,那婆子心里不服,但纵是如此,也不敢多什么。
这府里伺候在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本就比她们尊贵的多,讪讪的一个劲的再不敢了。
娇娘斜了她一眼,扶着清欢的手走出宁心院,后面就听那婆子冲着红杏喊,“还不快去厨房看看让做的枣糕好没好,大夫人一会儿还等着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