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远远的看着,有人抱着看戏的神情,有的脸上有不忍之色,水香和清欢一左一右跪在纪氏脚下磕头,央求着替姑娘受家法。
纪氏置之不理,婉娘将两人踹开,恶狠狠的下命令,“给我打!不许留情!”
陶金家的挽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笑吟吟的看着娇娘,“五姑娘得罪了。”
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一手扼住娇娘的下巴,一手扬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住手!”正要发力,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威仪的声音。
众人扭头去看,是老太太身边的茂嬷嬷走进来。
纪氏脸色一变,想着老太婆又来凑什么热闹,就迎上去,含笑道:“茂嬷嬷怎么来了,是老太太有事吗?”
茂妈妈行一礼,道:“这边的事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让老奴来请大夫人和几位姑娘去。”
纪氏似笑非笑道:“老太太真是费心,但后宅的事都是由我管,就不必再跑老太太那里烦她了。”
茂嬷嬷波澜不变,只淡淡然道:“老爷也在老夫人那里。”
纪氏整治后宅多年,花锦堂信任她,从不过问,可以得上是她一手遮。今日老太太横插进来,过问起事来,还拉上伯爷压她,纪氏就像是背后被人扎了一刀,恨得直牙痒痒。
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勉力笑笑,话一转,“那正好,我也想找老太太和老爷评评理,省的日后有人我有失偏颇,找我的话柄。”
娇娘跪在老太太和花锦堂面前,如一朵娇败的莲花,弱不胜衣。
“我也是慌了,二姐姐她突然过来就是又打又砸,我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只有受着的份。幸而有水香清欢她们挡着,只是推搡间不心将她撞倒,二姐就发起怒来,揪下发簪朝着我来。挣扎间也不知怎么地,就划伤了她的脸,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面贴着地,泪如泉涌,“不管事从何起,二姐姐受伤,便是我的错,还请父亲和祖母责罚。”
婉娘在次间由大夫包扎伤口,听了这话,气啾啾的冲出来,又朝着娇娘挥舞,“贱人,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弄毁我的脸,断了我和长安侯的姻缘。你个毒如蛇羯的下作东西,我也要毁了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两人,一个软弱可欺,一个咄咄逼人,高下立现,谁心里还没个数。
“放肆!”老太太雷霆威严,“我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瞧瞧你自己,还像个千金姐吗?和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纪氏暗恼没拦住婉娘,来之前她对婉娘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撒泼也是白嘱咐,横她一眼,“婉娘,退下,这有你父亲和祖母给你做主,着什么急。”又与老太太道:“母亲息怒,婉娘脸上受了伤,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女孩子家脸面是最重要的东西,她心里又惊又怕,才一时冲动,什么话都撂出来。”
老太太哼一声,“冲动?冲动能跑到别人那里撒泼去吗?我问问你,娇娘是怎么惹了你,你就去她那闹?还有,那长安侯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犀利的眼神盯在婉娘身上,让她无所遁形,嗫嗫嚅嚅半,道:“是娇娘,她不顾脸面,勾引人家长安侯,我是怕她败坏咱们伯爵府的名声,才去教训她一下。谁知她不服我教导,竟和我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