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起上一世的这一夜,那晚她如常喝了一碗安神汤睡下,半夜被这样的动静吵醒,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廖婆子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屋,而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身边却多了一个男人。
娇娘恍一晃神,开口道:“廖妈妈,大晚上的,这是干什么?”
廖婆子背对着娇娘,听到她的声音猛然一惊,迅速回头一瞧,见娇娘穿戴整齐立在门口,满眼的震惊,磕磕巴巴道:“五……五姑娘你怎……怎么醒了?”
娇娘笑道:“你弄这么大的阵仗,怕是我喝了安神汤也睡不安稳。”
廖婆子看着她的笑容,莫名心里发毛,伸着脖子使劲往屋子里看。
娇娘微一挑眉,“廖妈妈看什么哪?难道是以为我这屋里藏了什么人?”
廖婆子面露尴尬,“不不是。”
她那双倒吊三角眼滴溜溜乱转,心道:难道是安排的人被五姑娘扣住了?不怕,只要人在院里,五姑娘就有口难辩。
如此一想,心中大安,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五姑娘问老奴来干什么,您一会儿就知道了。”忽尔态度倨傲起来。
娇娘看着她那副神情冷哼一声,清欢抬眼往门口看,连忙提醒她,“姑娘,大夫人来了。”
娇娘随着她的话往门口望去,就见纪氏的脚步已经迈过门槛,身后丫鬟仆妇如众星捧月般拥着她走来。
她穿着一件正红色牡丹花裙裳,头上珠光宝气,大红色的唇色给她增添了几分威仪。她的容貌和花媚娘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眉眼处,几乎一模一样。
时间还真是一丝一毫都不会差,娇娘清楚的记得,廖婆子刚把那个男人压住,纪氏紧跟着就到了。她哭的肝肠寸断,跪在她脚下直呼冤枉,但纪氏根本不理会,一口咬定她与人私通。
还在她房间里搜出男饶汗巾鞋袜和情诗,更讽刺的是,她身边的丫鬟出来告发她,证明她和那个男人暗通款曲,有苟且之事。任她再辩白,都没有人相信。
她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父亲知道后厌弃的看都不愿看她一眼,阿弟也被纪氏抢走,她在花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任由纪氏对她捏圆搓扁,最后还把她送给瑞王当玩物。
那些回忆如一根根尖锐的钢针刺进娇娘心里,她狠狠咽一咽喉咙,松开紧攥的双拳,笑着迎了上去,“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过来了?”
越过纪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那丫鬟被她看得心虚,连忙闪开目光。
娇娘嘴角含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哂笑,转回视线。
纪氏绷着一张铁青的脸,娇娘的话音刚落,她扬手就朝着娇娘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你还有脸问,都是你做的好事!”
娇娘捂着疼得发烫的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女儿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何事惹母亲生气?”
纪氏指着娇娘鼻头骂道:“到了现在你还嘴硬,不要脸的娼妇,你有脸做得出来,我都没脸!谷雨,你来!”
接着从纪氏身后走出一丫鬟,飞速瞅了眼娇娘,又赶紧垂下头,道:“奴婢一更时分起来如厕,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姑娘屋里。奴婢突然想到,前几日给姑娘收拾东西时看到的男人汗巾和鞋袜,还有一些写着什么情啊爱啊的诗。奴婢怕姑娘一时错了主意,做出败坏花家名声的事,就赶紧告诉了夫人。”
娇娘佯怒,冲谷雨喊道:“你胡!”
纪氏怒瞪着娇娘,气急败坏骂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能胡吗?你父亲去山上给你姨娘守灵,你却在这和男人私会,简直丢尽了我们花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