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啊?” 霍明凤太过专心,未曾搭理。此刻她正躲在后花园的假山之中,偷偷痴望着临水的八角凉亭。 亭中,有两人正在对弈!一个是霍明凤心心念念的小王子殿下,另一个自然是周医生。 一个温柔绝美,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驱鬼救人,一个医术救人。怎么这样般配?霍明凤叹口气,捶着心口,不再看不再看,越看越难受。 她转身看见有人,惊讶之余怒意横生,质问道,“色老头,你怎么在这里?” “你喜欢安阳?”色老头笑嘻嘻地说道。 霍明凤被人一语道破心事,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刚刚就想换个角度看世界。” “哦,这样看的?”色老头学她花痴流口水的傻样,而后又逗她,“我去告诉安阳。” “你……” 两人吵闹着,在后院花园里追来追去。 “你师父,还真喜欢逗小姑娘。” “师父是爱美之心过甚!”安阳继续落棋,佯装漫不经心地一问,“伯父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天天忙的,连身体都顾不上!”周医生轻叹口气,刚毅俊郎的面容上隐隐露担忧之色,“最近在忙一个机场建设项目,听说你们家也有份。” 安阳微不可察地皱眉,机场建设项目?恐怕没那么简单。 师父就是因此事而回,昨夜师父独自一人想潜入现场查个究竟,结果发现安保极为严格,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叮咚,安阳的思绪被手机打断。他一反常态地中断棋局,刷起朋友圈。 “照片不错,你也看看!” 周医生双手接过,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安阳的。安阳心中无其他想法,只当做朋友的无意之举,没有放在心上。周医生看他神情自若,心里很不是滋味。 照片被两张脸占满,一个开怀大笑,一个垂头丧气。 “师父倒是很喜欢艾菜!” “她生性活泼爽朗,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师父自然喜欢!”安阳微笑着看两人打闹,艾菜受气包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那你呢?”周医生敛住笑容,没有说话,却在心里默默问道。 这一局他下得辛苦,最终还是输了。 “我记得伯父也爱下棋,你有空,多陪陪他。” “亏你还记得,我会的。” …… 医院有事,周医生离开木府。 而霍明凤被色老头百般戏弄,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奈何不了他。于是,再不理他,跑去看木家夫妇。 后院空荡荡的,只剩师徒二人。 “安阳,去准备吧,记得,勿向他人提及,尤其是,你的家人。一切尚未明了,不必徒增烦恼。”色老头眉间深刻的川字,恰如他此时的心境。 旧人见面,未必是好事! “徒儿记下了!”安阳点头。 师父虽然没有将事情始末全都告诉他。但他隐隐觉得此事定与周家与陆家都有关,且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话说周家与陆家,皆为世家。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两家关系紧密,说是唇亡齿寒也不为过。 他与周医生自小熟识,便是因着这样的缘分。 安阳思索不得,便先去寻木富贵。完成师父交代他的最后一个准备工作。 木富贵骨折,上了夹板,正在卧房休息。王婉柔亦是刚醒。 “木伯伯。” “安阳道长,请坐。” 两人寒暄一番。 霍明凤想起那一万块钱,“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的。” 她对钱执着,对肯借钱给她的,都在心里认定是自己人。自己人绝不会让自己人吃亏。 安阳不缺钱,但现在他就等这句。“这钱,不用还。木伯伯刚才既说了不拿我当外人,我就说句僭越的话。” 木富贵以为安阳有所求,略犹豫一番,觉得实在丢不起脸面,在真正的明阳道道士眼里,落个忘恩负义的恶名。勉强说道,“愿闻其详!” 安阳微微一笑,极有风度,“木家地处市中心,是闹中取静,木府又那么大,如果用来做家庭客栈,真是再好不过。” 木富贵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当初木瑜他爷爷,算是有些先见之明,怕子孙将木家霍霍光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于是立下遗嘱,房子和房子里的东西,只用不卖。 但现在,如果是做成家庭客栈,不仅没有违背遗嘱,还是个无本买卖,绝对挣钱哪! 安阳见木富贵喜形于色,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便再添一把火,“木伯伯,不如今天你就收拾几间房出来,,在门外挂上招牌,说不定就会有客人来。” 木家一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而安阳将此事安排妥当后,便离了去。 木家全家总动员,还真是收拾出了四间上好的房间,里面一水的黄花梨家具,古色古香。找了色老头取名,定为修身,养性,凝神,静心四个名字。 木富贵乐得合不拢嘴,但是牌子挂出去,直到深夜十点,都没有半个客人影子。他实在支撑不住,先去睡下。 霍明凤本也想休息,看见色老头的房间亮着灯,屋门也敞开着,便决定去凑个近乎。谁让色老头是明洋道观的观主,更是小王子的师父呢! 色老头穿着道袍,正襟危坐,竟是一派宗师风范。 “师父,这么晚还没睡?” “嗯。” “师父有事?”霍明凤看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色老头摇头叹气,“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我是老了,都学会担忧了!” “去吧,前院候着,有人来,带到我这里。” 霍明凤没敢继续问下去,因为色老头一本正经,似乎有什么重要而且危险的事情要发生。 她乖乖去了前院,在那守着。 零点,一辆黑色奥迪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木府的大门前。